她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把玩着团扇,冷眼注视着庭中。
雨水打在青石地上,溅起一层薄雾。
几名伺候阿月的侍从正被押在地上挨打,粗大的板子夹杂着雨声狠狠落下。
每一下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殿下,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一时间,哭喊声此起彼伏,犹如人间地狱。
长公主撑着脸,神色冷漠,目光像极了在看着一群蝼蚁:“本宫是不是说过,阿月的身边,一刻都不能离人?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跑去清隐寺,你们是眼瞎了,还是腿瘸了?”
墨台跪在她脚边,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雨水和血水交织在地面,洇开成墨。
整个小院染得鲜红。
若不是他是阿月贴身伺候的侍宠,只怕此刻也和那些人一样躺在地上了。
雨渐渐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和青石地上,空气愈发阴冷肃杀。
“本宫好端端的儿子,如今只剩半条命!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长公主的声音盛满了怒火,像一柄剔骨刀,似要把他们抽筋剥皮。
墨台咬牙,声音发颤:“殿下息怒,郡王说要去清隐寺,是与玄王殿下一同前去的。回程时,大路被倒树封住,我们才绕小路,没想到途中遇刺……”
长公主眸光一冷:“玄王的错,本宫自会找他算账。但你们失职,仍是难辞其咎。谁准许你们让他去寺庙的?阿月去寺庙所为何事?”
墨台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心思灵巧,郡王心思单纯,喜怒皆在脸上。
他如何看不出郡王心悦虞小姐。
可怎么能说?
“还敢瞒着本宫?”长公主眼神冰冷,指了指庭中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语气中杀意凛然:“再不说实话,你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墨台浑身一抖,闭着眼,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为了虞苏姑娘……”
长公主倏然直起身,目光如刀:“虞苏?阿月心悦那女子?”
墨台死死低着头,心中默念对不起。
他知道长公主的性子,虞苏若牵涉其中,怕是难逃一劫。
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嗤笑一声:“好一个虞苏……”
这时,管事匆匆进来禀报:“殿下,郡王醒了。”
长公主缓缓抬起手,示意庭中行刑的人停下。
“阿月若问起,你们该怎么说,自己心里有数。”
那些新上任的侍从们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庭院中血水混着雨水蜿蜒流淌,染红了脚边的青石板。
“把这里收拾干净,别让他看见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公主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向阿月的房间走去。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溅起一地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