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抹的药是昆仑宫特制的一捧雪。
叶寒凉轻轻拂去她头上的落雪。
蒹葭,你可是蒹葭?
他叹息着,一抹热气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流在她脸上。
少……宫主,你不该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也是有妻子爷娘兄弟姐妹之人。二丫,还在他们手上。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昆仑宫被围之事,你是一星半点也不知,还是……
叶寒凉眸色清冽,心里说不上的伤心还是失望。
贞娘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娘亲,江湖之事与我无关。
她默默后退两步,泪流满面。
我只想把二丫救回来。
我保证二丫分毫无损地回到你身边,你现在,回家去。
他轻轻拂去身上落雪,慢慢往巷口走去。
她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何尝不是?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三个月,却如行尸一般,毫无乐趣可言。心里总有一丝丝牵挂,斩了无数次,也斩不断那藕断丝连。在三一巷的这几个月里,他的快乐抵不上昆仑宫的那十数天。他以为花几倍几十倍的时间来遗忘,抛诸脑后,不思,不想,不触及心里那个总也填不满的黑洞,他会好受些。可是,那终不过是自欺欺人。
长街寂静,路边人家的灯光映照着他雪似的脸。
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阔大的宫殿里,怀拥美人,饮着美酒,吃着佳肴,赏着歌舞,没心没肺地当着他那仅倾一方的宫主。
此时,九州城内,华灯烁烁。
平阳坞,红叶轩。
傅影深披着厚厚的貂裘,深百无聊赖地坐窗前,望着院中满地的白雪红叶,愁眉不展。阿七跟着他们回到平阳坞,已两个多月了,他想见她一面都难。阿娘说,她心神受损需要延医静养,叫他不要去打扰她。再有就是,这么些天了,大哥依然是毫无音讯。以他平阳坞的情报网,不至于连他半点消息都探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好像就那样人间蒸发了一样。他该不会……不会……死了吧!
他啊的一声,一跳三丈高。
匆匆忙忙跑出屋子,踏在雪地上,发出咔嚓之声。一头撞在一身红衣上。萧红衣按住他的肩膀。
去哪?
阿娘。
傅影深耗子见了猫似地,缩着脖子望着那一脸肃穆的萧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