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在拨浪鼓声中慢慢阖上眼睛,睡了过去。他一身疲倦地捏着那拨浪鼓出了大殿,茫然无措地走在那串串红灯之下、片片落雪之中。转眼一年又逝,昆仑宫风物依旧,他却再不是从前那个叶寒凉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明月湖畔,湖面成冰,残荷萧索。
他坐在那块冰冷的青石之上,望着灯影映照的湖面,一颗心破碎得七零八落。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她的影子。他气恼不过,将那一只拨浪鼓扬手扔入湖中。湖面冰坚,那小小的一面鼓滑行了好远,才在湖中央定住了。
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可是因为昨夜喝得不尽兴?
沈青月提着两坛酒遥遥而来,披着一件雪色狐裘,头上只插着一支碧玉簪,一身素洁,清然如月。
叶寒凉一回首望见是他,便伸了伸手。沈青月随手将手中一只酒坛往他手边轻轻一抛,叶寒凉稳坐石上,右臂长伸,一探一握,将那酒坛牢牢抓住,抱在怀中。拍掉泥封,仰头便饮。
沈青月见他如此牛饮,无奈地摇着头,人已纵身跃上青石,盘腿坐在他身边。
阿七姑娘……
沈青月从怀中摸出两只莹润的玉杯,轻轻放在脚边。
叶寒凉陡然听到那名字,心中一悸,酒却喝得更猛了。
阿七姑娘就留下这两坛般若酒了,你却这样糟蹋掉,真是罪孽深重啊!
沈青月将酒杯倒满,酒坛那么大,酒杯那么小,却涓滴不漏。
那酒并不烈,他却希望自己此刻便醉死罢了。
你还是放不下。
沈青月端起酒杯,望着杯中碧绿的酒色,苦笑着。
数日前,有人在雪苑楼见过她。
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你若真的还惦念着她,便把人寻回来。
沈青月又倒了一杯,那碧玉杯立在石上,清酒微漾。
昆仑宫之围这么快解决,并非是我等的功劳。是有人放出风来,那体内携藏至宝灵珠之人早已离开了昆仑宫。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为昆仑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