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天还未亮。
梅花坳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林南风摸黑出了林家往西边走,田间小道并不平坦,正是日月交替时分,连丝月光都没有,短短一路磕磕绊绊走了好半晌。
今儿个是他头一回上工去帮厨打杂,早起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好歹有过连战几日不眠不休的经验,故而昨夜他和顾十安玩个戒指藏宝玩了大半宿,乐极生悲,此刻整个人都困到不行。
终究是低估了这具身子骨弱的程度。
断断续续打了几个哈欠,摸到了二爷爷家门口,屋里没点灯,但能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响。
“安叔,是安叔吗?”林南风做贼一般压着嗓子说话。
“小风?不错,起挺早。”林大安背着家伙事走出来,递了两张烙饼给他,“还打算去喊你,来的正好,刚烙的饼,咱边走边吃!”
柳树坡与梅花坳相距不远,沿着河一直走至下游,过了木桥便是柳树坡的地界。
梅花坳林是大姓,只有零星几户是外来的。柳树坡则恰恰相反,是个杂姓组成的村子,大部分都是几十年前逃难到这儿安家落户的。
两村挨得近,也算是知根知底,和梅花坳林姓结亲成婚的不少,算是拐着弯的亲戚,这些年来算是相处不错。
不像其他相邻的村子,不是为了这村的狗撵了那村的鸡而叫骂,就是为了抢地修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隔三差五大打出手。
办席的主家住在村尾,成亲喜宴席开十桌,算得上是大席面,通常村里摆席是五六桌,能摆八桌以上席面的主家通常在菜色方面都挺舍得花钱。
叔侄俩到时,已有好些人在院子里帮忙洗刷开了,两人同主家打过招呼便在灶台旁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