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太太院内,老爷子与顺清侯站在院中,面容十分严肃。
“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明月这孩子,倒真是沉得住气。”
老爷子背着手望天,顺清侯在一旁,当着自家老子的面,略微有些局促。
“儿子也是这样以为,”他收起佛珠,心情复杂道,“不论是老二先前的媳妇,亦或是云氏和罗氏,总归是她们动手在先,只是到底是一家人,她却如此狠心,不免太过凉薄。”
“蠢货!”
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冷喝一声,瞪眼看向他。
“你光看到她凉薄,却没想过,她又没有娘家撑腰,你又如此是非不分,她不凉薄,早就死了!”
顺清侯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爹,我怎么成了是非不分?我可一直都是向着大房的……”
他不服气,又被老爷子呵责了一顿。
“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今日这事,你向着谁?”
顺清侯面色讪讪:“那不是因为瑞王嘛……”
“所以我才说你蠢!”老爷子声如洪钟,“如今缙山在朝中的地位难道需要我们戚家也当瑞王的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顺清侯一眼:“你清修修到脑袋里进水了,瑞王势大,能大过陛下?且不说缙山如何得陛下信任,就连明月那孩子,不也是有长公主青睐吗?瑞王还没逼你站队呢,你就巴巴贴上去了,咱们这爵位,难道是纸糊的?”
老爷子为何得知戚修玉娶妻的消息后拼命往回赶,就是怕这糊涂蛋带着全家玩完。
他狠狠数落了几句,顺清侯背后倏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他们顺清侯府虽比不上瑞王府,那也是权贵人家,更别提戚缙山如日中天的权势,怎么他就莫名开始讨好瑞王了呢?
明明前不久,他还认定瑞王早已放弃了女儿。
他还是没完全清醒啊。
“儿子糊涂了,”顺清侯拧紧了眉头,朝老爷子低下头,“今日这事,儿子确实错了。”
“亏得我回来了,否则,若大房真被你们逼得分了家,你就高兴了。”
老爷子头疼地瞪了他一眼,又道。
“这永嘉县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是个东西,不过仗着县主身份胡作非为,咱们府里可由不得她那臭脾气胡来,县主该有的尊敬,你可以给,但若又同今日一样,她使这种阴毒手段,又害了你母亲,又差点诬陷明月,这种事,不能姑息!”
“儿子省的,”顺清侯忙应和下来,自己也觉得确实不对,还不知谢明月这会儿心底怎么委屈呢,“只是如今罗氏没用,儿子这个做公爹的,倒不好去向儿媳妇认错……”
“她不是没娘家,没嫁妆吗?送钱,送铺子,总会吧?”
老爷子没好气道。
“虽缙山肯定给了她不少,但那是他给自己的媳妇挣的,你这当爹的,也得出点血,以示重视。”
说罢,老爷子扭头就吩咐自己的随从。
“去,把我从南边带回来的那架蓬莱烟雨苏绣屏送到大夫人那去。”
顺清侯也连忙叫来下人,吩咐去搬自己的私库。
总之,方才委屈了谢明月,现在就全都用好东西补偿回来。
“对了,”忙完后,老爷子又老神在在地背起手,提点儿子,“我从老朋友那听到点风声,明月她……背后也并非毫无支撑,总之,她的品行、心性,都是极佳的,我看这内宅中,她是独一份,往后,你莫要再打压她了,好好将人当亲女儿对待,若你之后要续弦,容不下她的,就免了。”
顺清侯越听越是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