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点了点头,跟着鹤砚清入了房中为他换药上药,在一边细声提醒着:
“世子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前,还是别沾生水,往后几日,我来给你擦洗身子吧。”
鹤砚清坐在床沿,胸背挺拔,一身铜筋铁骨,肌理走势如天工造就,肩宽窄腰,就是那背上狰狞伤疤诸多。
他眸光晦暗:“为了那假和尚,现在愿意如此讨好了?”
姜玉瑶在水盆里净着手,手掌停了停:
“世子悄悄殓了姜家那么多族人下葬,对我姜家恩重如山,我做这点小事怎能叫为了旁人讨好呢?”
话完,她将干净的衣衫给鹤砚清换上,随后便出了房间。
过了一个时辰,姜玉瑶都没回来。
鹤砚清叫来朔风:“她又去给那个假和尚换药了吧?”
朔风回:“世子爷,国师一早就离开茶庄了,在世子与三姑娘从山上下来之前就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姜玉瑶端着三菜一汤从外走了进来。
她将今日身上那身白色的素裙给换下,换了一身绣着兰花的青色衣衫,衣带清雅,佳人娉婷的走了进来:
“世子,用些晚膳吧,都是我亲手做的。”
朔风见三姑娘好不容易主动的示好世子,他连忙了找了借口从房中退了出去。
姜玉瑶见朔风离开,又朝着他的背影道,眼神关切:
“朔风,世子那些受伤的暗卫,我也都派发了伤药下去,茶庄的丫鬟已经去钦州城中买来干净的衣衫给大家换上。
茶庄里也请来了三个大夫,我都给了封口费的,你身上也有伤,记得去瞧瞧,得小心着。”
朔风停了停步子,心底是有些诧异的,但他依旧波澜不惊的转身:“属下谢三姑娘关心,属下这就去。”
原来三姑娘出房间忙活这么久,就是去忙活这些事情去了。
安抚伤员这种事情,从前都是他替世子做的,现在三姑娘居然也替世子做了一回。
朔风扬扬眉毛,跨出房门,转身将门给轻轻关上。
姜玉瑶敛去自己脸上那沉闷的神色,舒展秀眉:“世子若是不愿过来坐着用膳,那我端过去喂你可好?”
鹤砚清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下榻走到圆桌边:“姜玉瑶,你虚伪起来的时候,更令人厌恶了。”
姜玉瑶心底的酸楚,鹤砚清自是察觉不到的,她决定忍忍,不跟他的毒舌计较。
她将筷子递到鹤砚清手上,语声清甜着: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世子,那我到底怎么做,你才顺心呢?
我冷漠待之,你不高兴,我热情待之,你说我虚伪。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你来说个方式,我来执行。”
鹤砚清将筷子拿了过去,黑眸扫向今日的小菜。
这些小菜的确是他爱吃的,看来姜玉瑶是有细心记过他爱吃什么。
他的确也饿了一整日了,看见这些飘香的饭菜,舌腔里津液横生。
世子雍雅高华的身形落在昏黄的灯光下,挺拔的鼻梁在光影下切割出硬朗俊逸的线条。
他抬起深邃的眼,眸光犀利的睨向姜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