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寒似河流一般,从天上流淌了下来。
霜白色的月光披在朔风身上,他下颚处有点点猩红染上。
朔风抬脚入了海棠院,世子已经站到了行廊下。
他拱手回禀道:“世子爷,对秋容的审问结果已经出来了。”
鹤砚清背着手,看着天上那轮弯刀,语声低沉:“说。”
朔风回道:“秋容经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招认,是她与小厮合作,让小厮撞翻三姑娘身边的拂绿。
她走出来翻看礼盒时,就悄悄将礼盒里的名帖都调换了。
属下追问她这么做的动机,没想到她倒是吐了不少东西出来。
她说她就是看不惯三姑娘霸占着世子爷,就想找来蛛丝马迹离间世子爷与三姑娘。
秋容还说,明明她的出身也很高贵,明明她在世子爷身边也待了很多年,却还是个丫鬟。
她妒忌三姑娘的好运,巴不得世子爷一怒之下将三姑娘掐死,这样她就多少有些机会了。”
鹤砚清冷凛的眉眼虚了虚:“此女真是恶毒。”
话完,他转身走到姜玉瑶的房门前,停下步子:“都处理干净了吧?”
朔风应声道:“已经派人将秋容与那小厮都扔去乱葬岗了。”
鹤砚清点了一下头,他对这些人,向来更无情绪与在意,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的世界里是毫无重量的。
他也不喜看人认错,一次背叛,一次无用,在鹤砚清的认知里,这样的人就没必要留着了。
可到了姜玉瑶这里,他的强硬,一次比一次外强中干,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息事宁人。
朔风欲言又止的看着世子的背影,还是喊了一声:“世子爷。”
鹤砚清转身回来看着他:“你说。”
朔风将手里的长剑攥得极紧:
“属下只是疑惑,世子爷的城府心计从来都是一等一的,想什么都比寻常人快上好几步。
可为何单单就在三姑娘的事情上,您总是有些转不过来呢?”
忽的,姜玉瑶房间的灯熄灭了,她睡下了。
鹤砚清站在门前,便没有再推门而入,而是朝着朔风走了过来:
“朔风,你十二岁之前,可是都在家中与父母兄弟姐妹一同长大的?”
朔风点头:“是啊,怎么了世子爷?”
鹤砚清晦涩黯然的五官沉溺在万丈深渊里,黑如墨汁。
他语声带着一些无力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