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鲜血还在流,不知怎么的,就是止不住。
“太医大人,您一定要救救她啊,她才十八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沈念卿跪在地上,一直拉着太医的袖袍。
老太医叹着气:“我在竭力救他,是这刀子是弯的,这太要命了。
不如这样吧,我灌些参汤给她,提着她的气,让她有什么话先说了来。”
沈念卿的脸顿时惨白了下去,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这已经是在交代遗言了吗?”
姜玉瑶喝了参汤后,脸色依旧跟宣纸一样苍白,她眨了眨眼,用非常微弱的气息说:
“我要见世子,我要见鹤砚清。”
沈念卿从殿里冲了出去:“鹤砚清呢,人呢,玉瑶要见你!”
鹤砚清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姜玉瑶要见他,转身就入了屋子。
姜玉瑶让自己的母亲,还有太医都出去。
只剩下她跟鹤砚清二人在屋子里,鹤砚清双眼熬得通红,那依旧满是鲜血的双手握住了姜玉瑶的手:
“瑶瑶,你要说什么,我在这儿。”
姜玉瑶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眸,眨了眨眼,鹤砚清连忙用自己的袖袍去给她擦拭:
“你说吧,我听着,我什么都听着。”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很是认真的看着他:
“鹤砚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
秋猎那回,我的确是得了师父的意思对你下毒。
第一次投毒,是在茶里。
在帐篷里时,你端起了那杯有毒的茶,是我故意碰了你的手肘打翻的。
我……”
鹤砚清听闻,只是笑了笑:“不就是下毒吗,我认了。姜玉瑶,我认了。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认了。”
他在知晓姜玉瑶对自己投毒的那一刻的确愤恨异常,可最终他的恨意没能持续,也没能令自己杀了姜玉瑶。
鹤砚清与自己和解了,纵使以后姜玉瑶要做什么,他都选择了原谅,剩下的,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姜玉瑶用力的摇了摇头:
“不,我是想告诉你,我恨过你,厌过你,却从来没有想要杀你。我对你,下不去手的。
钦州姜家墓,上京复原的姜太师府,就冲这两件事,我对你永远都下不去手的。
鹤砚清……”她咽了咽酸涩的喉咙,眼角的泪滴滑落了一颗:
“此番这道坎儿,我自个儿也觉得跨不过去了。”
鹤砚清紧紧攥住他的手,眸眶里水汽渐渐凝聚成了泪滴。
旋即他笑了出来,那笑意里藏着一抹残忍的杀机:“姜玉瑶,其实我也累了。”
姜玉瑶腰腹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鹤砚清伸出手掌点了点那猩红的血:
“我们一起死吧,永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