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十分里,我就没有一分的好吗?”
姜玉瑶看见那眼神时,鼻尖也有些发酸,却不再与他多言,起身出了诏狱,准备回宫。
那躲在暗处监视她的人,比她更快一步回宫,将这些消息都告诉给了皇帝。
姜玉瑶可是被鹤砚清常年训练过的人,这点儿心思算计都没想到的,那这几年也白费了。
她从一开始鹤昆轻松答应她出宫时就知道,鹤昆一定会派人跟踪她。
做这些,不过是为了鹤昆更相信自己早日取得他的信任罢了。
苏叶摸着姜玉瑶的脉象,叹道:“三姑娘,保胎药看来得加倍了。”
苏叶一直在提醒姜玉瑶,她这一胎是有些凶险的,要想好好生产,根本就不能殚精竭虑的应付这么多事情了。
姜玉瑶听不了,只能硬扛,鹤砚清必须得救出来。
回宫的路上,姜玉瑶闭目靠在马车上休息。
苏叶抬眼瞧了过去,发现姜玉瑶的眉心一直都是皱着的。
她一时忍不住的问道:“三姑娘,您是真的在担心相爷是吗?”
姜玉瑶缓缓睁开了眼:“苏叶,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我与鹤砚清的开局太过惨烈,要说我是因为纯粹的爱意在救他,那也不是。
可若说一点情意都没有,那也不是。
人的感情总是复杂的,被伤害的时候巴不得对方立马就去死,被善意对待的时候这种情绪又会消减一些。
所以人与动物不同,人性难以捉摸,随时随地都在变化。”
苏叶道:“这便与皇上对待相爷是一样的,皇上本不想谋害相爷,但相爷倒台了,他似乎也很快的接受了。
若说皇上心底对相爷有几分尊重,奴婢觉得恐怕就是有用的时候尊重吧。
要不然也不会相爷前一瞬下狱,后一顺就将您给夺了去。”
姜玉瑶有些叹息:
“鹤砚清在男人堆里从前都是威胁的存在,强大,智慧,狠辣,没有人可以驾驭他,但又想用他。
用着又害怕,不用又觉得可惜。现在想想,人性中的卑劣就是如此的利己与自私。”
苏叶眨眨眼:“那三姑娘,您有一天会心无旁骛的爱上相爷吗?”
姜玉瑶愣了神,她抿了抿唇,继而摇首:“我不敢。”她的内心依旧想要逃离,害怕从前的鹤砚清再次回来,再次将她囚在一方宅院,没完没了的怀疑她,质问她,控制她。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苏叶不明白“我不敢”是一种什么样的回答。
她没有历经过一个男子,是以品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
只是能感觉到,三姑娘与相爷之间是有隔阂的。
姜玉瑶回了绯云宫,什么事儿都没有。
鹤昆派人来传话,让她去乾元宫陪着用膳。
姜玉瑶就知道,这一关她是过了。
十日后,太皇太后回了宫,姚太后与鹤昆一同去了正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