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
.....
林葫朝着众人抱了抱拳,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林坤看了眼四周,在林葫身旁低声道:“要不搭个棚子。”
哪知林葫摇了摇头道:“不了,反正你哥还没成家。”
林坤闻言明了,自己这父亲是顾忌大过年的办丧事,怕惹得林震南一家子不快。
也怕坏了镖局里那些镖师的心情。
福威镖局其他地区九个分舵的人不算。
总舵这里光镖师就有近百人,上上下下加上趟子手、管事、账房、仆人、厨子等,六七百人没得跑。
可林乾去世,来的人却只有那么十几个。
当然,倒也不是林葫林乾人缘差,实在是林乾只是个镖师学徒,身份不高。
再加上他还没成家立业,十四岁的年龄,还是个半大小子。
死了算得上夭折。
碰上马上过年这个喜庆日子,恐怕大多人心里一揣摩,也就不当回事了。
林坤对此没什么怨气可言。
人与人的悲欢难以共通。
也不会幼稚的去考虑若是换成林平之死了,大家是不是另一副态度。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人跟人的差别,比人跟狗的差别还要大。
尊重这个时代,理解这个时代,至于认不认同,不重要也没必要去思考。
寒风就如同刮脸刀一样唰唰地刮脸。
身为兄弟,林坤跪在坟前,安安静静的给林乾烧着香蜡纸钱。
林葫蹲在一旁,老眼含泪,一口一口的抿着葫芦里的酒。
其余的镖师们都是林乾的长辈,自然是不会跪拜的,只是自发的围成一个圈,为林葫和林坤两人遮挡寒风。
良久,默默烧着纸钱的林坤忽而问道:“兄长是怎么走的。”
林葫苦笑了一下,抿着酒,故作轻松道:“命不好,那伏龙寨的匪子头喝多了,你哥多了句嘴,就被砍了。”
林坤眉头微微一挑,点了点头。
林乾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与匪徒交涉这种事,大概不会是他主动做的。
恐怕是队伍里的老油条见情况有异,让林乾这个学徒当了挡箭牌。
“兄长是跟的哪位叔叔。”林坤好似随意的追问道。
“临时加价,根本没把咱们镖局放在眼里。”身旁一位镖师立马岔开话题。
此话一出,这些人精一般的镖师们便七嘴八舌的呼喝起来。
“要不是看在刘捕头的面子上,老子恨不得当时把那杂种剁成肉酱。”
“他娘的,明明我们人多,他还敢动手。”
“别说了,这件事总镖头会去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