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自然地坐到了鬼修的对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面容,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位鬼修的真实身份——
——稷下学宫法家学官,荀卿。
苏无罔眼中晦暗不明。
他记得,荀卿应该是死在了那场惨烈的仙魔大战之中,如今都已经成为了稷下学宫走廊里悬挂的名人名言挂牌,供后人瞻仰和学习。
“荀……老师?”苏无罔的声音中故意带着一丝七分诧异与难以置信,还有三分敬畏。
做足了一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见到这位过去前辈的懵懂姿态
“我还拜读过您的《性恶论》,其中的观点,至今仍然让我受益匪浅。”
错愕是有但不多,和夫子同时代的人,肯定多少有些手段。按照辈分……算了,还是叫老师吧,儒修喜欢这一套。
荀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显然没料到这位来自昆仑的剑修竟然还读过书,脑袋居然不是空空的。
他微微咳了两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咳咳,侥幸不死,如今也不过是个散修罢了。你,可曾去过稷下学宫?”
苏无罔自然听得出荀卿话中的言外之意,这位曾经的学宫法家学官恐怕并不希望外界知晓他还存活于世的消息。
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弟子明白,今日能与荀老师会面,实乃弟子之幸。关于老师的消息,弟子自当守口如瓶,绝不外传,自当立誓封口”
“只是,荀老师,我这师兄究竟犯了什么事,让您老……”
荀卿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苏无罔身上停留了片刻,略带遗憾地说道:“你没有拜入学宫之门,真是有些可惜了。”
苏无罔闻言,假意拉扯嘴角,做了个苦笑的表情,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弟子愚钝,确实未能有幸成为学宫的一员。”
苏无罔睁眼说瞎话,从善如流,他当年可是祸害得夫子暴跳如雷……反正虱子多了不压身,誓言多了不怕劈。
“学问之道,本就不该局限于门派和门户之间。你能有此心,已是难能可贵。来,对弈一局可否”
“这……弟子不善此道”,苏无罔有些为难。
心中却在暗自盘算,棋风确实容易暴露人的很多特质,苏无罔下棋的风格往往喜欢剑走偏锋,既伤敌不惜自损。
这种偏激的性格,显然不是温和的“苏无罔”所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