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的警惕也没有那么深。
林如海伸手去摸他额头,他也没有避开。
很快,小男孩身上的短褂就浸湿了,此刻紧紧的贴在他的皮肤上,仿佛第二层肌肤一般。
汗还在出,短褂上很快便能拧出水来。
这样的情景,林如海和权景瑶都经历过。
权景瑶去灶上烧了一大锅姜汤,倒进浴桶里,又往里加了不少凉水,试着水温合适了,提进了船舱。
然后掩上舱门,退了出来。
今晚,他们的船将停靠在徐州码头。
林如海的打算是,在徐州码头上打听一下,谁家有孩子落水了?
看那孩子的穿着,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孩子。
不然,也不可能穿着那么合身的锦衣。
若在平时,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多就多了,不过多一双筷子的事。
可现在,昨夜的刺杀还历历在目。
跟着他们,简直是在找死。
依他的经验,小男孩洗完澡,身体就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不,应该比他落水前还要好。
若他仍不开口,说不得让赵大和孙二去岸上打听打听,今天有没有人听说谁家的孩子落水什么的?
林如海拿起布巾,给小男孩一下下擦洗着后背。
他没有看见,小男孩背对着他,小眼神明明灭灭,闪烁不定。
林如海给小男孩洗完澡,替他换上早已烤干了的他自己的那身锦衣。
又从枕头旁拿出他的赤金长命锁,正要给他戴到脖子上。
被他伸着一双小手挡了。
“爷爷,这个长命锁留给你们,权当是报答你们救命之恩。”
林如海现在易了容,面容十分苍老,小家伙理所当然将他认成了爷爷辈。
见面至今,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还有些嘶哑,但出口的话语却像是射出膛的子弹,一旦发射便誓不收回。
林如海还待推辞。
这长命锁一看就是小家伙从小佩戴的东西,他又不是真正的渔民,不缺这个,要来做什么?
但小家伙接下来的话,却成功的让他将推让的手收了回来。
“我是徐州知府杜安如的唯一嫡子杜简,母亲是嘉禾县君,南安王的嫡次女。”
“父亲宠妾灭妻,害死了我母亲,我要替母亲报仇。”
说这话时,小家伙目中全是寒芒。
林如海毫不怀疑,若杜安如这会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用目光杀死他。
“听爷爷要沿江北上去治病,若去京城,麻烦拿这把锁去南安王府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