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府中其他居所的奢华张扬,却自有一番温馨与整洁,每一处布局与摆件,都透露着主人的品位与格调。
主屋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静静守候,那是平日里贴身照料迎春起居的奶妈与丫鬟们的居所。
此时,院子里有小丫鬟们正玩得兴起,忽见几位姑娘款款而来,慌忙收起手中的羽毛毽子,神色慌张地急匆匆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司琪姐姐,林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来啦!”
待黛玉她们行至主屋门口,只见身穿丁香色刻丝葫芦纹样褙子的司琪已从屋内轻轻掀起帘子,笑盈盈地迎了出来。
黛玉左手挽着探春,右手牵着惜春,三人并肩踏入屋内,只见迎春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难掩一丝憔悴与愁绪,仿佛春日里被寒风侵袭的娇嫩花朵。
床边的小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绣绷,上面是一幅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枕套,针脚细腻,色彩斑斓,却也难掩主人心中的苦楚与无奈。
黛玉一见此景,不禁嗔怪道:“二姐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惦记着绣东西呢?”
迎春闻言,脸颊微红。
司琪已眼疾手快地上前取走了绣绷,代为答道:“上个月大太太来过,说为我们姑娘择了门亲事,成亲日期就定在后年姑娘的及笄礼后,要姑娘开始准备绣品什么的……”
黛玉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想起了在涤尘台上看到的那一幕:迎春被贾赦许配给了兵部的一个叫孙绍祖的官员,嫁过去后没过两年,便在那人的折磨下香消玉殒……
黛玉心中波涛汹涌,欲言又止。
她深知自己此刻所言皆无凭无据,不过是前世或梦境中的片段,说出来未免显得荒诞不经,甚至可能惊扰到眼前这脆弱的宁静。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思绪,决定先不动声色将迎春的病治好,待她身体康复后,再做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