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烟:“都跟我道歉干什么,我是什么很可怜的人吗?”
周屹南喉结滚了两下,想拉她的手,“没有,是哥哥错了。”
温灵烟不着痕迹地缩回手,感觉被割除阑尾后的身体很空旷,让她幻视三年前那天,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走了,连同那些纷乱扰人的情绪。
她麻木道:“你不用这样,那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前任的,现在你知道了,可以跟我离婚了。”
周屹南整个人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
水混着冰,在皮肤肌理上划下一刀刀血痕。
他死死握着自己的膝盖,浑身紧绷着,青色血管快要冲出来。
声音嘶哑掺沙砾:“前任的?”
温灵烟呼出一口气,淡淡“嗯”了一声,“哥哥,都这样了,我们离婚吧,我不做妻,还能做妹。”
凳子砰的一下,往后狠狠栽倒,周屹南猛地站起来,眼尾印着血的红,“你休想!”
病房再次陷入令人心慌的死寂。
或许意识到自己太凶了,意识到她还在生着病,周屹南狠狠汲气,隐去不安和焦躁,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便夺门而出。
他怕自己再多待几秒,就会暴戾地把她拽起来盘问。
温灵烟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干涩的眼眶还是潮湿一片。
白色的床单上沾满了水渍。
她在周屹南出国的第二个月月末,发现自己一向很准的月经没来。
但她以为只是那段时间凉的喝多了,导致月经延期,直到她开始看着食物就犯恶心。
她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她对那个想法感到荒谬,因为她清楚,每次做都有措施,周屹南在这方面比她还严谨。
后来,她就去偷偷买了一根验孕棒。
测出来是两条杠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呆坐了整整两个小时。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极小的概率事件,砸到了她头上,砸得她头晕眼花,砸得她六神无主。
她有想过给周屹南打电话,可是她也会想,他会要这个孩子吗?他一声不响地离开,会接受这个意外吗?会不会让她打掉?
可是温灵烟那时还是爱他,她想要这个小生命,她又是学生物的,她对生命永远存在敬畏之心。
只是,她没想到过,三月初,她的小腹就阵痛无比。
她终于打电话给周屹南。
但打不通。
他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她不希望生下来的宝宝没有父爱。
所以前阵子,周爷爷总提到生孩子时,她都下意识地想逃避。
她无法忘记一个生命,在身体里流失的痛感。
在她看来,那是一个比阑尾炎还疼的病。
温灵烟曾在那短暂的时日里想,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她会给ta取什么名字呢?做妈妈应该注意什么呢?ta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