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殿内气氛愈显凝滞之时,萧靖寒终于踏前一步,向皇帝拱手一礼:“皇上金安。儿臣斗胆问一句,太子这番整编提议,是否已有充足理据?末将原本对军务多有参与,怎未曾听闻需如此全面地调动?”
他声音并不高,却透着一股冷峻从容。朝臣们神色一凛,目光转向九王爷。
太子唇角微扬:“皇弟既久病在身,何时还关心起兵事?这套提案我数日前呈给父皇,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鉴于内外局势,更需战力强健之军队。再者,皇弟若身体尚未康复,不宜过度操劳。”
一句话看似关切病情,实则暗含讥讽与打压。萧靖寒却面无表情,似不与他计较,只保持恭谨姿态对皇帝道:“儿臣虽体弱,却不敢懈怠军务。太子的提案虽有道理,但若贸然大幅整编,恐激起将士疑心,更易引边关松动。请皇上慎思。”
见九王爷表态,大殿气氛彻底拉紧。太子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将士若忠于朝廷,又何惧整编?除非有人意欲挟兵自重,否则何来‘疑心’?”
萧靖寒沉稳回应:“太子多虑了。诚然,若有人逆旨,那自当治罪。但若所有兵将都唯太子马首是瞻,难道就不会造成军权过度集中?我大云朝百余年疆土,岂能只靠一人心意去决断?”
这一问,直指太子欲揽军权之嫌。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却也有两三位老臣暗暗点头,心里赞同九王爷言语。毕竟太子近来行事过于强势,很多人也生出忌惮。
太子脸色微沉,正要反驳,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低喝道:“够了,都住口。朕还没下旨,你们便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殿内顿时静寂,连呼吸都似乎屏住。皇帝冷冷扫过萧靖寒与太子,眼底闪过不明深意:“御林军与边军是否调动,还需综合考量。太子,待会把你的折子留在御案。九王爷,你若对此有不同思路,也可写成折子呈上。朕看过后再做决断。”
这话听似公允,却透着帝王威严:谁敢先乱动,便是抗旨。太子与九王爷都只能暂时收敛锋芒。
本以为事情到此打住,不料萧靖寒忽又轻咳一声,上前几步,略微躬身:“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近日儿臣得闻边关军中,疑似有旧年未曾平反的案卷浮现,牵扯当初顾家旧部……儿臣担心此事若不先行调查,恐怕影响将士士气。”
“顾家”二字一出,朝堂霎时静得落针可闻。不少大臣神色微变,仿佛听到了一个禁忌——当年顾家被灭门时,血腥与冤案传闻在朝中一直讳莫如深,不得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