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融一时间无话可说,心里像是被人用力的掐了一把,又酸又疼的,他一直冷冰冰地盯着她看,他的眼神很暗,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相颜心里感到发怵,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以前也是这样的,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事,就像大人教训小孩一样。
相颜抿了下嘴唇,不由自主地屏息,指尖微微蜷缩进掌心,她想往后躲时,叶礼融却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手上的力量让相颜一瞬间心慌意乱,心跳砰砰砰的毫无章法。
叶礼融收回了视线,他将手机交到她手里,相颜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失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然后,叶礼融当着她面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卸载了,还冷冰冰丢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过问你的生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相颜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么一番绝情的话,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嘴上却逞强说:“都离婚了,本来不就该这样吗?”
叶礼融双眼通红,直接气得脸色发紫,嘴唇用力抿了抿,却依旧一言不发的的望着她,他都快哭了。
相颜看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几天没睡觉了一样,非常疲惫的模样,近点看他,他真的有些老了。
这时候,相颜莫名心疼了起来,双眼酸涩难耐,又担心自己自作多情,只好收回了目光。
她低头看着地板,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短暂的对视,从她目光中透出的决绝,也让叶礼融变得清醒,他不管不顾了过来,脚步一阵风似的走到鞋柜旁边,拉开鞋柜,拿出了那双男士拖鞋,然后拉开家门,风一样的出去了。
相颜看着他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疑惑的想,“这么一双拖鞋还要带走吗?”
刚走出家门,叶礼融胸腔里的咳嗽声终于忍不住了,弯着腰,咳得挺剧烈的。
相颜情不自禁的跟在他的身后,然后扶着门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一起11年,她几乎没听到过他咳嗽。
他病了吗,真是百年一遇的奇观。
这十一年来,他大约病过两三次,最严重的那次还是因为她做胆囊切除手术,他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看护她,心理上又时时刻刻的紧张着,所以她一病愈出院,他就累得倒下了。
往家门口向右走几步,放着一个绿色的大垃圾桶,叶礼融拉开了垃圾桶盖子,直接将拖鞋扔了进去。
他胸口起伏的厉害,这是他特意留着的,为自己回来穿的。
叶礼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相颜可爱的趴在门缝里,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叶礼融也深知自己风度尽失,迅速拉开车门,坐在车里,他摘了眼镜,低着头,用左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