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如今处境,除了叹息还能如何呢?
夜逐渐深了,宁氏将舒婉喊过去,歉意道,“本该好好办一场婚事,奈何条件不允许,等来日安顿下来,必定为你跟二郎好好办一场。”
瞧着宁氏歉意的模样,舒婉有些愣住。
她忙道,“我不讲究这些。”
哪知宁氏坚持,“你不讲究是你大度,我们谢家却不能因此失礼让你名不正言不顺,就这么说定了。”
瞥一眼不远处的谢怀谦,宁氏又道,“你俩本该洞房花烛,可惜条件也不允许,而且……”她皱了皱眉,眼眶都红了,叹息道,“即便换个环境,恐怕二郎那身体短时间内也难以……”
她眼中透着痛苦与萧瑟,让舒婉不禁动容,她握着宁氏的手道,“我懂,夫妻间不急于一时,待二郎养好身体再说。”
开玩笑,两人这夫妻怎么走在一起的两人再清楚不过,即便今日谢怀谦身强体壮,两人也不可能在这野地里滚床单好吧?
当然,这荒郊野外逃荒路上,也不乏有人做夫妻之事,多半会趁着夜色找僻静地方,以天为盖,地为床……
咳咳,舒婉眼神乱飘,就谢二郎那病秧子模样,恐怕也不行吧?
目光扫过,又收回,带着些许遗憾。
而谢怀谦只觉怪异,偏生自己又想不出对方为何这样看他。
舒婉哂笑,估计谢怀谦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刚才那一眼是在遗憾他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不中用的这事儿了。
宁氏听她说的不像假话,面色也舒缓,便松快许多,笑吟吟道,“去与他说说话,晚些时候便与我睡在这车上吧。”
舒婉应了,过去蹲在谢怀谦边上,谢怀谦似乎知晓母亲说的什么,脸颊有些绯红。
半晌,谢怀谦才道,“我娘并不知我们的想法。”
舒婉故作不知,“什么想法?”
谢怀谦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为了逃离舒家,才愿意嫁给我的事。”
见她挑眉,谢怀谦的耳郭更红了,硬着头皮道,“但这世道对女人本就苛刻,如若你以后有好的去处,我必定不会拦你。或者说哪一日我突然死去,你也不必多想,更不用为我守寡,直接改嫁或者走人都没问题,届时我会提前安排好。如今我或活着,若你愿意留在谢家与我做夫妻,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生敬你爱你。当然……”
谢怀谦的眼睛极为明亮清澈,说这话时却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情,“当然,我名声不好,又有霉运当头,你离我远些也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我如今也无法办到。”
至于到底哪些事办不到,舒婉大约也知道。
只是觉得可乐。
这么个帅哥,竟这么纯情。
天呐,真想伸手捏一下他的脸。
舒婉不光这样想了,还真就这样做了。
少年的腮帮子如他这人一般干净清爽,只是原本带着羞涩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大,盛满了震惊。
舒婉松开手,“睡了睡了。”
然后跑去找宁氏挨着躺下了。
谢怀谦呆滞,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捏过的触感,不敢置信。
昨夜还是光棍一条,今日便娶了娇妻。
人生实在难料。
舒婉难得睡的舒坦,然而黎明时分却又被一声尖叫声吵醒。
“啊,谁偷了我家的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