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更鼓穿透昭德城楼，郭猛推开军帐布帘，夜风裹着太行山特有的松脂气息扑面而来。刘慧娘跪坐在沙盘前，七盏青铜油灯将晋南地形映得明暗交错。她指尖悬在潞城县模型上空，忽然捻起三粒磁石："池方守军不过八千，却得田虎从泽州调拨三百车火器。"
"武松将军的先锋营最擅攻坚。"乔道清新换的灰布道袍上还沾着墨迹，手中铁拂尘已换成竹制，"贫道愿随军参赞，泽州武库的暗道图样，贫道尚记得七分。"
帐外传来甲胄铿锵声，徐宁掀帘而入，鳞甲肩吞上的霜花簌簌而落："末将已点齐钩镰枪手五百，云梯车二十架。"他解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只是这雪后路滑..."
"徐将军莫忧。"仇琼英捧着热气腾腾的陶罐进来，发间金步摇在灯下晃出碎光，"赤鳞草熬的防冻膏，抹在车轴可抵严寒。"她说话时眼波扫过郭猛案头的翡翠镇纸，那是前日她亲手雕的贺兰山景。
五更鼓响，聚将旗在城楼升起。索超的明光铠映着晨曦，胸前新添的虎头护心镜乃是缴获田虎亲卫之物："末将请为先锋，三日必破潞城！"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尘簌落。
林冲轻抚蛇矛红缨："小弟愿与三娘率轻骑出壶关故道，探清襄垣虚实。"扈三娘双刀交击铮鸣，腕间金环却是前日从田虎亲兵尸首上摘得："听闻襄垣守将徐威好色，妾身正可扮作歌伎混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