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目光扫过十员待选将领,樊玉明突然出列跪地:"末将祖坟在潞城西郊,宁死不降!"这寒门出身的猛将甲缝还沾着前日厮杀的血痂。鱼得源默然捧出断戟——其兄上月战死于壶关,断戟上缠着辽军特有的狼筋弦。
卞祥指尖划过名册,在管琰名讳上重重一点:"听闻你善制拒马枪?"又转向冯翊:"三年前守玉壁关的霹雳车图纸可还在?"十将陆续出列,铠甲碰撞声如金石交鸣。
日影西斜时,田虎颤抖着掰开虎符。卞祥接符瞬间,玉阶下突现裂痕——竟是三万将士踏步共振所致。范权袖中密信飘落,被鱼得源一脚踩住,信上火漆印着金国狼头。
"出征前,本相有礼相赠。"卞祥突然挥剑斩断范权玉带,坠地的并非珍宝,而是三封通敌密函。田虎颓然跌坐,冠上东珠滚落阶前,被冯翊拾起呈还时已沾了主和派的血。
寅时的更鼓刚敲过三响,威胜城北门在绞盘声中缓缓开启。卞祥的玄铁战靴踏碎门缝薄冰,身后三万精兵衔枚裹蹄,铁甲反光如星河坠地。樊玉明率前锋营列阵于吊桥,忽见护城河浮冰下暗流涌动,急令士卒以长矛破冰——竟是防备梁山水鬼凿桥。
"鱼将军。"卞祥抛过令箭,"沁水冰面可承重几何?"鱼得源解下腰间犀角觽,蘸水在青石板上演算:"冰厚二尺三寸,辎重车需分三队过河。"他黝黑面庞映着雪光,眼角那道直通耳际的刀疤微微抽动。
大军行至盘蛇谷,傅祥的斥候已攀上绝壁。这精瘦如猿的悍将口衔短刃,在冰崖刻下三道斜痕——标记梁山可能设伏的隘口。顾恺率工兵营随后而至,将铁蒺藜混入雪堆,又伐木制成简易冰橇运输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