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只觉脚下一软,原本坚硬的水泥地面竟突然变成了沼泽,他的球鞋迅速陷进那粘稠如血浆的泥沼中。紧接着,三十七根松木从天花板直直坠落,在他四周插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穿着泛黄的确良衬衫的女生,从血泊中缓缓爬出,她的胸腔大开着,露出一颗焦黑的心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1987年霜降……”她的声音沙哑又冰冷,仿佛裹挟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怨恨,混着柴火爆裂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他们说我是失足摔进火堆。”说着,她那腐烂的手指直直戳向阿豪的眼眶,“但你清楚记得,是怎么把汽油浇在我头上。”
在剧痛之中,阿豪的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父亲年轻时狰狞的脸,美术老师偷偷更换符咒,王莉莉在校长室解开衣扣的谄媚模样。最后,画面定格在林小蔓濒死的眼神上,那眼神里的绝望与仇恨,竟和三十年前那个女生一模一样。
当符咒在厉鬼指尖燃起绿火时,阿豪终于彻底明白,这场跨越了两代人的复仇,并非偶然,而是某个被深埋的秘密精心培育出的恶果。晨光穿透柴房破窗的刹那,那道温暖的光却没能驱散这里的阴森与恐惧,反而让眼前的场景显得更加虚幻。阿豪听见此起彼伏的铜铃声从地底传来,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宣告着这场罪恶的终结。
阿豪从柴房逃出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他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惚,常常在课堂上突然尖叫,或者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老师和同学们都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却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王莉莉和张倩也没好到哪里去,王莉莉总是在夜里被噩梦惊醒,梦中那渗血的符咒和狰狞的“冤”字反复出现;张倩则变得沉默寡言,一到下雨天就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