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带着人不情不愿的退下了。
如今这座先帝嫔妃生活过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祁元祚提着灯笼,四皇子黑漆漆的立在门口。
因纱朦胧的扶光色在灯笼的暖光下,如夜里的太阳,明亮却不耀眼。
四皇子记得太子爱明艳,自卢芝死后,衣服却越穿越素淡,像墓碑前的一捧祭花。
谁也不开口说第一句话。
祁元祚:“既然无话可说,孤就走了。”
他要转身的时候,四皇子终于出声
“不装了吗?”
祁元祚声音平静:“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皇子讥讽道:“那封布帛难道不是你放在书房故意让我发现的?”
“你想借我的手除了大公主。”
“别人还以为太子殿下多么光风霁月,其实只是你藏的好,杀人从不亲自来,实际上得罪过你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祁元祚不怎么同意他这句话,心平气和的与他讲道理:
“第一,孤不是嗜杀的妖魔鬼怪,孤杀人,从来是光明正大。”
“第二,不问自取为偷,孤将自己的东西放自己的地方,还有错了不成?”
“第三,孤从未想过杀大公主。”
他只是坐视他人走向自己的命运。
他一开始没想收拾大公主,大公主还没踩到他的底线,他没有杀人的理由。
那天他从宫外回宫,发现书桌上的暗格被动布帛丢失还惊讶了一会儿。
要说他有错,也就错在知道布帛丢失后没有找四皇子索要,放任大公主今日的作为。
祁元祚又不是什么好人,他当然不觉得自己的放任是错误,最多算漠视。
“你从孤这里拿走了一把刀,用刀杀了人,却怪孤没有将刀放好被你拿走,是何道理?”
四皇子步步接近他,恨不得剥开祁元祚的皮囊将上辈子那个灵魂拽出来,让他暴露在月光底下,将他晒个透彻
“你果然知道!”
祁元祚也不否认:“孤不傻,布帛丢失,除了你,孤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拿。”
承祚殿除了伯劳全是父皇的人,父皇知道布帛的事,闲着没事干了才让人偷这东西。
伯劳不敢动,父皇不会动,外人进不来,只有四皇子了。
在两人距离无限接近时,四皇子握着拳头猛然攻击。
祁元祚反应迅速,用垂落的儒袖绞住四皇子的手化去力道,十分文雅的将其推拒开。
祁元祚总爱用四两拨千斤的掌法,身上好几年的负重不是白戴的,他自信同龄之中,没人可近他身。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四皇子眸中得逞的神色,只见被胳膊被推开的四皇子忽然转身后踢,祁元祚不得已用另一只手去挡他的腿,灯笼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