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噤声!”王老五突然面皮一紧,急呼道:“有人来了!”
大屋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却似乎能听到心跳声“砰砰”作响,如同巨鼓雷声,在每个人灵魂中震荡。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看向敞开的门口,一个蹒跚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们都还好吧?”那人还没走进来,先问了一句。
“还好,还好,谢屯长关怀...”王老五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屯长赵哲,虽然不是九原班底,却也是赵家堡根正苗红的一员。
正因为此,他虽受了三十军棍,伤势比这些降卒要轻上不少。
却也没有资格混进偏厅跟着张飞喝酒。
以己度人,自己虽然有错,但三将军的责罚却着实有些过重,再者现在上面的人也跟着喝上了,反衬的自己这些人罪过没这么大,更有些冤枉。
既然以后是要一起去塞北的,算是自己未来的战友,赵哲决定带伤慰问一下,也好拉近一下距离,日后相处起来,也多了个谈资。
这一走进来,却总觉得气氛不太正常。
刚才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一个个眼神闪躲,连呼痛声都格外压抑。
赵哲忍不住眉头一挑,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啊...”孙老二胆子不大,又正好抬头和赵哲的眼神对上,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不回答还好,这么一说,赵哲更加起疑了。
“没做什么?”赵哲眼神巡视着众人,最后还是落在孙老二身上,“没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孙老二心里一凛,勉勉强强抬头看向赵哲,眼神忍不住的躲躲闪闪。
好不容易挤出一个自以为坦率的笑脸,看在赵哲眼里比哭还难看。
“敢看的...敢看的...屯长取笑了...”孙老二讪讪的说道。
“哼!你们是不是起了什么歪心思?”赵哲突然冷声问道。
见孙老二额头都已经冒出汗了,赵三赶紧接过话茬,说道,“屯长,我们是降卒,能保住这条小命就已经烧高香了,哪里还敢有心思?”
顿了一顿,他又幽幽的说道:“只是佩服屯长好体魄,一样受了三十军棍,您还能下地走动,我们几个却是半条命都掉了...”
他这么一说,赵哲心里也有些不忍。
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果然背上、臀上鲜血淋漓,看上去极其凄凉。
“赵三,咱们都姓赵,做哥哥的也不忍心你们受罚。”赵哲尽量平易近人的安慰道,“可咱们有错在先,军中不像你们当山贼的时候,有些规矩是不能犯的!这一次就当是长个教训吧!”
他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原本从贼,也是出于无奈,现在弃恶从善,机会难得,就不要三心二意,好好跟着吕将军和三将军干,会有出路的!”
“道理小人们都明白,怕只怕...”赵三眼里厉芒一闪,手在身下摸索了半天,颤声说道:“那黑厮性子起时,不仅仅是厚此薄彼,更不分青红皂白,小人们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实在舍不得死那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