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想拿走他乞讨的碗离开,男人一脚踩住了那个有缺口的碗。
乞丐艰难开口了:“爷…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那个碗还…还给我行吗?”男人举着刀,说,滚。
他憎恶他的乞求。像猫看老鼠的眼神盯着他。
乞丐瞬间流下热泪,“我会饿死的。”
“我叫你滚,听到没?”
乞丐只好离开。
男人将那个破碗留着,在惬意的阳光下舒展了一会儿,他从自己污脏衣服内衬里找到几个铜板。
好冷。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搂紧了衣服,天空已经撒满了银圆般的雪花,街巷内有几具衣衫褴褛的尸体,他走过去瞥见他们沉默的面容,不知道是饿死是冻死的。
在两片黑色的油蓬下,男人坐在一个小摊的店里,要了一碗酒。听闲人再聊目前的时局,“这个月里,许昌啊长沙的长官变了。这天呐变了。”
“长沙的长官变了?不是向来都是陈都督吗?”
“谁知道呢,现在为首的叫张…张什么?”
“张启山。”
“对,对对就是他。”
“那时是雨天连绵,那可讲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陈都督一家人都灭门了。连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也杀了,头现在挂在东直门上呢。这一下子长沙就变了天。”
“张启山不是陈忠提拔上去的秘书官吗?”
“谁知道呢,人心难测啊。你还是小声点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还真不知道烧在哪里。”之后这两个闲人开始悄咪咪的聊松浦会战的中国国民党军的单方面溃败和常州的失陷。
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点肉,他总算有点气力。呼出一口热气走了。
男人不在乎这座城的主人是谁,他想的最多的还是生存。
我们不得而知男人是怎么找到下斗这门活路的,或许是人多耳杂,他听见一些土夫子用着行话大肆吹嘘自己淘沙得来的钱,或许基于这点,他也打起了下斗的主意。
可供他选择的墓并不多,基本上大大小小的土夫子都将长沙城外西郊挖的跟蚁巢一样坑坑洼洼。加上盗墓贼一贯的贪得无厌,再从中捡漏也是件难事。
男人花了一个上午,才在一处植被茂密的下面,找到了一个没有到盗洞,完好无损的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