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梨蹙了下眉,瞬间毫无胃口,将剩余的奶黄包丢进垃圾桶,淡声道:“好,我知道了。”
“还有......”
裴世宗蹲了一会儿,似乎有难言之隐,语气温吞:“阿玦他......是不是还活着,你们兄妹俩见过了面吗?”
那天裴燃回家,也是不小心说漏嘴了才被他意外得知裴玦还活着。
那个蓝瞳外国佬Karlswyn就是他的儿子!
英年早逝的儿子死而复生,对裴世宗来说,绝对算得上天大的喜讯,他无比的震惊、激动、喜极而泣。
闻言,裴梨声音冷下去好几个度:“难不成,您还想让我哥来给老太太披麻戴孝?”
命丧火场那年,裴玦不过22岁,大学刚毕业,风华正茂,前途无量。
裴老太太偏心二房,为了瞒下裴世桉的身世,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当年的案子草草结案。
现在,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当然不是。”
电话里,裴世宗着急否认,顿了顿,继续道:“梨梨,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无论是你或是阿玦,心里一定都怨恨极了我这个懦弱的父亲,可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
裴梨嗤笑出声,嘲弄至极:“好一个没有办法,这么多年,你明知道秦雅娴就是害死我妈的凶手,你选择沉默,在我眼里你跟老太太没有区别,都是帮凶。”
“梨梨,是爸爸的错......”
裴世宗苦恼的叫她,张了张嘴却因心中有愧无从反驳。
女儿说的是对的,但凡当年他敢硬气的说一句老婆、儿子死得冤枉,女儿也不会如此怨他。
......
华仁医院,ICU病房。
裴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浑身挂满了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
“梨丫头,你来了。”
虚弱无力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只有氧气面罩下艰难呼吸的频率才能证明老太太还仅存一口气吊着。
裴梨站在她床前没动,居高临下睥睨:“是我,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很忙。”
几天不见,她眼窝凹陷,已然变得骨瘦如柴,一具身体就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包裹着骨架。
老太太微微喘气,费劲的睁开眼,颤颤巍巍的伸出枯瘦颤抖的手,努力想要抓住她胳膊。
“我的宝贝孙女越长越漂亮了,奶奶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摇摇晃晃的小身子朝着奶奶跑过来要我抱......”
“煽情就免了,毕竟在小时候您一次也没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