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皇宫,云霞宫。
往日里高调奢华的陈设都已被撤下,清冷的宫中连半分烛火都不曾拥有。窗牖紧闭,连窗外那温煦的日光都映不进这座宫殿。
这座冰冷的宫殿失去了帝王恩宠,终也只是成了这深宫红苑中的一座废墟。
“咯吱。”
沉重的殿门猛然被推开,温煦的日光趁此机会涌入殿中,照亮了殿中的漆黑,也映出了此刻殿内的景象。
殿内,一道瘦弱的身影蜷缩在榻间,许久不曾见过日光的身影微微一动,缓缓抬起那双死气沉沉的双眸。
曾经装饰华贵的乔姝瑶此刻蓬头垢面,衣衫也早已被换成了粗衫。面容上未施粉黛,鬓角早已生出华发,早已不见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妃模样。
乔姝瑶看见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踏入殿中,那沉重的殿门在他进入后,又缓慢关上,吞噬掉最后温煦的日光。
赢溯寡淡的黑眸缓缓看着缩成一团的乔姝瑶,眉眼间皆是冷意。他一步步靠近床榻,随手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殿中的烛火。
突如其来的火光令乔姝瑶稍显不适,她缓缓闭上眼,等了片刻,才逐渐适应了殿中的烛火。
她本以为来的是宫人,但当她看见是赢溯时,眸中所有的希冀破灭,换上得是狠厉的眸色。
“怎么是你这个贱人!陛下呢?”
赢溯眼眸微垂,对她尖厉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缓缓收起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烛火映在他那双黑沉的眼眸中,似是一团腾升的幽火。
“你为什么不说话!都是你这个贱人,构陷我儿,才让他丢了陛下的恩宠!”乔姝瑶缓缓站起身,怒视着面前的赢溯,美目中满是怨恨。
赢溯缓缓回眸,眼神清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宛如疯子一般的女人,嘴唇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乔姝瑶,赢祺是真的蠢,难为你为他铺的路了。”
“不许你这个贱人说我的祺儿!你不过是一卑贱宫女之子,岂敢与我祺儿相提并论!”乔姝瑶猛然将榻上的玉枕丢向赢溯,眼眸怨毒地看着他。
赢溯微微侧身躲开,并没有计较她这番行为。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身后候着的宫人便躬身送上了一杯毒酒。
“乔氏罪妇,奉父皇口谕,你残害先皇后,导致太子早产一事,如今已证据确凿。念及你是三皇子等皇嗣的生母,侍奉皇恩多年,特许不祸及皇嗣,赐鸩酒一杯。”
闻言,乔姝瑶猛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端来的这杯毒酒,美目中悄然袭上泪水。
“乔氏,请吧。”
赢溯见她不接,微微挑眉,给了身旁的宫人一个眼神。
宫人看懂了他的眼神,端着那杯鸩酒缓缓靠近乔姝瑶,走到她面前时,高高举起呈盘中的毒酒。
乔姝瑶微微垂眸看着面前呈盘中那杯中泛着涟漪的酒水,眸中水光点点。曾经和赢承珏的美好回忆一股脑涌上,胸腔中悲凉不断翻涌。
“嘭!”
乔姝瑶猛然一挥手,将面前的呈盘拂开,里面的酒盏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缓缓抬起眸,眸中满是怨毒,“本宫不信!本宫不信陛下会这般狠心!定是你这贱人假装圣旨!陛下呢?”
“本宫要见陛下!”乔姝瑶猛然推开身前的赢溯和宫人,就要冲出云霞宫。
赢溯瞧见她撒泼的动作,眸色微沉,猛然拽住她的长发,狠狠一拉。
“乔姝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