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在枯枝上结出冰晶。
我腕间银铃转得发烫,汪彻指腹重重按在铃铛边缘:"他戴着锁魂铃。"
莫羽的骨笛横在唇边,眼尾浮着半枚青鳞:"苏姑娘的鲛绡沾了蛇藤毒?"他抛来颗剔透的冰魄珠,"用这个擦。"
珠子滚落在我染血的裙摆上,折射出七重幻影——每重都是汪彻被穿心而死的画面。
"别碰!"汪彻的剑气劈开冰珠。
青璃仙子的鲛纱帐突然罩住我们。
玄风长老的判官笔在虚空划出金印:"东海鲛人族的溯影珠,能照出最恐惧之事。"
莫羽的流苏穗子扫过断碑,碑文渗出墨色血珠:"苏姑娘三年前剖灵台时,可曾见过蛇藤根系的紫斑?"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那日剜心之痛涌上来,匕首确实带着紫色黏液。
汪彻的龙纹剑骤然出鞘,剑风掀开莫羽的斗篷。
锁骨处狰狞的旧伤让我瞳孔骤缩——和我在西荒受的箭伤位置完全相同。
"你究竟......"
笛声突然拔高三个调。
灵虚子的酒葫芦炸成碎片,陈年桃花酿泼在噬灵阵残骸上,腾起带金粉的烟。
"小心幻雾!"云裳的铜镜翻过来照我。
镜中我的倒影在笑,腕间血纹正在蚕食银铃的光。
莫羽踏着燃烧的枯叶走来,每步都绽开冰莲:"苏姑娘可听说过双生咒?"他指尖凝出薄霜,轻轻点在我眉心。
汪彻的剑锋抵住他喉结。
"十五年前西荒祭坛。"莫羽任由血珠顺着剑刃滚落,"有人用你的心头血,种了株蛇藤。"
我袖中的鲛绡突然暴长三丈,缠住他腰间的鹅黄流苏。
丝帛撕裂的刹那,半块残玉掉进火堆——正面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玄风长老突然闷哼着跪倒,判官笔在地上划出凌乱轨迹。
青璃仙子扯断两缕鬓发,发丝化作银鱼吞吃金粉烟雾。
"他在篡改记忆!"云裳的铜镜裂开蛛网状纹路。
莫羽的骨笛发出婴啼般的颤音。
我腕间银铃逆时针疯转,烫得皮肉滋啦作响。
汪彻突然把我拽进怀里,龙血顺着领口滴在我锁骨。
"别看他的眼睛。"他手掌遮住我半张脸,"铃铛在共鸣。"
冰莲在我们脚边炸成毒针时,莫羽的声音混着笛声刺进耳膜:"苏姑娘,你当真要信这条囚龙?"
西南方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续)
"当心!"汪彻的剑锋擦过我耳际,剑气炸开的冰碴在黑袍人面具上崩出裂痕。
玄风长老的判官笔钉住三个黑影:"莫公子好算计!"金印压得青石板寸寸皲裂,"引我们进阵眼的是你,放噬灵虫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