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激得得喜暖云二人像要被赶去上刀山一样跪在地上痛陈冤枉求饶,她们一左一右的抱着她的大腿祈求诉说原委、哀求原谅。
实际上她们俩刚刚是在回弘历的问话:“回皇上,我们主儿昨儿夜里发了热,身上出了好些虚汗,梦里还不断的喊着慎妃娘娘的名字,奴才本来是要去告诉您和皇后的,幸好您来了,奴婢这就马上去请太医,完了再去请慎妃娘娘过来看看,主儿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快些好起来的。”
身体虚弱的如懿心魔还未活跃,被弘历告知真相后她当下羞愧起来,一边对弘历说着要好好安慰她们二人,一边将她们依次拉了起来。
得喜暖云与她相伴并没多长久,传闻是听了些但也没放在心上,差事轮到自己头上时也带着期盼守着本分过来伺候她,平时不敢说事事都做的完美无缺,但也是时时以她为中心不曾怠慢,她们并不像烟霏和暖云一样和她不睦,只要她收敛些不太过分,两人还是愿意对她效忠的。
还是这副糊涂样子,弘历懒得多看。他负手转身在一群奴才的伺候下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延禧宫。
就这样,如懿唯一的一次、非主动的“圣眷”就这样从指缝间溜走了。
“主儿,不着急,皇上既然肯来看您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挂念您的,等您好了再和皇上好好说说也不迟。”
暖云将她扶回床上躺下,然后又命人打了水来将毛巾沾湿拧干替她擦拭着耳尖脸颊的汗液。
身着素衣脸上不施粉黛的她虽然看起来憔悴但是却并不太招人反感,比起平时她眉眼唇角间对宫中诸人散发的敌意和厌烦,此时能感受到更多的是日积月累的疲惫和失落,而她长久以来的傲慢、虚伪都被盖了过去。
若是那个不明从前的人见了此时的她,想必也会凭着本性的善良和柔软关心她一二。
接二连三惹得弘历生气,再加上病中思绪繁乱,她心中的不安开始逐渐加重。她认为既要再快些找到机会更进一步,又要在弘历面前找补些回来,太后不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她只有自己想法子了。
自上次事后,琅华许久未见太后,每次命人递了话过来都被回绝,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太后担心琅华因为跟自己亲密而被牵连了去。
她虽然委屈不满,但从大局着想也只能保持沉默。她虽有私心为娘家人筹谋索取,但也不妨碍她对儿媳的欣赏与喜爱。
皇权下她们这对半路母子的情谊常常被挤压拉扯撕裂然后再折磨刺痛着彼此。人心是肉长的,作为一个疑心深重的人,他的心则是套了层硬壳,他把自己放在很后面的地方,不让人轻易看见触摸,以至于想和他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也无法。
她拉拢金玉妍本意是想多了解些弘历,但金玉妍看得明白,她们这种身居高位思绪繁杂之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欲望和不安裹挟、习惯性的得陇望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