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沈清清心急如焚,他可能知道些什么,虽然有些疯疯癫癫,如果接受药物治疗也许会恢复正常,前世的她不就是如此吗?靠药物从疯疯癫癫到神志清明。
脚踝处传来一阵阵剧痛,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把膝盖磕破了,顾不了太多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继续追赶那个男人。
等她终于追出矿场,来到外面的马路上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辆大货车正朝着那个男人疾驰而去,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依旧疯疯癫癫地往马路中间跑着。
沈清清大声呼喊,
“不要跑,危险,大货车~”
那个车字没有喊完男人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鲜血在他的身边蔓延开,男人当场死亡。
卡车司机慌慌张张下车查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确认他死亡,压了压鸭舌帽,用余光瞟着被吓傻的沈清清。
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地上死掉的男人,
“死了,死了,我撞死人了,”
惊慌失措的崩溃道,
“我不是故意的,他,他,自己突然跑过来的。”
说完看向沈清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小姐,你要帮我作证,是他突然冲出来的,和我无关,我上有老下有小,小姐求求你帮我给警察作证好不好,我给你钱,求求你了~”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不停忏悔的年轻男人,她呆呆的,大脑一片空白,震惊与自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如果不是她,这个男人或许不会死,是她间接害了这个男人。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沈清清作为事件的目击者,和肇事司机一起被带到了警察局做笔录。
在警察局里,一位和蔼的老警察给沈清清倒了一杯热水,轻声安慰她:“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那个矿工精神失常很久了,大家都知道他的遭遇。他经常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要说今天这个意外,也是意料之中。”
沈清清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问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警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个矿工叫钱本分,金城县下河村人,从年轻一直在矿上做工,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的儿子得了重病,为了给儿子治病,他拼命在矿上干活。可最后矿场发生了爆炸死了很多人被查封,没有工作的钱本分失去经济来源,儿子没钱吃药,在一次发病没挺过去,病死了。他的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也自杀了。从那以后,钱本分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一个人独居矿场旁边自己搭建的破木屋,靠着拾荒为生。。”
听着钱本分的悲惨遭遇,沈清清心中更加难受,她没想到,在这场瓦斯爆炸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
她没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捐了一笔钱给警察局希望他们能够安葬钱本分。
老警察说他们会的。
做完笔录后,沈清清失魂落魄地走出审讯室,那个年轻的货车司机在交警的现场取证和沈清清的证词下被保险公司的人保了出来。
沈清清看着被吓傻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无辜,可是钱本分让他撞死的,
说他有罪,他也不是有意的,责任全在钱本分。
老警察上前安慰着年轻司机,让他暂时不要开车了,做一做心理疏导。
年轻司机目光落在沈清清身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