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鸡飞狗跳,丝毫不影响洛采采的好心情。
关于某位少主的精心布置的‘情劫’洛采采虽然是又那么一丝好奇的,但心中却在想另外一回事。
看这胡家在渡城的地位,却也要谨慎行事,明明青丘最擅长迷惑人心的法术,却也没有多用。
不知是看在血煞宗面子,还是渡劫就该如此。
晨雾未散时,洛采采已倚在沉沙渡口的老柳树下。
青石板上凝结的露水浸湿裙角,远处传来铁索晃动的声响,河面忽而翻起丈许高的浊浪。
乌篷船破雾而出时,船头立着的玄衣老者让洛采采瞳孔微缩——河伯乌执的船竟然比她乘的那次大了一倍不止。
而且船上香炉软垫,一应俱全。
“青丘的面子果真金贵。”洛采采指尖摩挲着突然发烫的储物袋,那狐头烙印在腕间泛起微光。
乌执权当没看见她,朝胡耀白躬身:“少主若要过河,何须亲至?老朽这就……”
“本君赶着看人修桥。”胡耀白月白鹤氅扫过船头积水,折扇轻点洛采采腰间神牌,“河伯这沉沙渡的摆渡钱,记在小青山账上可好?”
乌执脸上皱纹抖了抖,洛采采分明看见他袖中窜出三条水蛇,又硬生生缩回去。
乌篷船无桨自动,船底青苔突然疯长成莲座,倒是衬得胡耀白真像个下凡的神君。
行至河心时,洛采采忽然按住船帮。腐木缝隙里渗出黑雾,缠上她腕间狐头烙印的瞬间,整条河突然沸腾如滚粥。
洛采采眯起眼,瞟了乌执一眼,见他也面色发白,心中了然果然这修仙界的河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胡耀白折扇“唰”地展开,十八根扇骨竟化作玉签插进船板,堪堪镇住翻涌的怨气。
“河伯治下当真别致。”胡耀白盯着洛采采手腕,那里狐纹正吞吃着黑雾,“难怪神君要造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