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两个儿子,怎么个顶个的不争气?
他这半生的努力和经营,又有什么意义?
谢北昭稚嫩的脸上流下了一滴清泪。
谢萦姝又道:“爹,咱家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不要再朝外道了。省得落人口实--”
正说着,黎锦云苍白着脸扶着银珠的手来了,一进来就给谢远臻跪下道:“公爹,我没大碍,求您放过二弟吧!我相信今天的事情并非出自他本意!”
谢远臻心头松动了,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少夫人你也起来说话--”
他看着一脸倔强的谢北昭,沉吟了半晌道:“男子汉做错了事,不可不罚,就罚你--”
谢萦姝赶紧在旁边接口道:“爹,就罚二弟到南边的田庄上去吧,那里清静,好让他静思己过!”
周氏立刻摇头求道:“老爷,田庄又远又冷清,昭儿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求老爷就让他在自己院子中闭门思过吧!”
谢远臻瞪了她一眼:“他都要杀人了,还敢留他在家中,就听暖儿的,叫他去庄子上好好想个明白,枉费我请了这么多夫子教导他,教导出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玩意儿--”
谢北昭的眼泪一下子决堤了,但他咬住了牙,没有哭出来--
黎锦云朝谢远臻行礼致谢,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不稳,差点又摔下去。
谢萦姝还未来得及伸出手,谢南枫已在旁伸出包着纱布的手,一下子扶住了她。
黎锦云本能地想拨开他的手,但看见还渗着一抹红色的纱布,又停下了动作。
出了正房的院子,她对谢南枫道:“多谢你,你也受了伤,回去休息吧!”
谢南枫欲言又止,她却挽起谢萦姝的手走了。
独留谢南枫在风雪中站了好久,才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在回军营的路上,他拿出红柔给他的香包,一把扔在路边,想了想,又捡了回来。
他突然发现,以前那让他神魂颠倒的香味,失去了吸引,连带着红柔,也并不那么让他依恋了--
他出了门,径直朝着六皇子府而去。
送谢北昭出府的马车,在周氏的哭喊中启程了。
周氏哭得差点晕倒,不仅仅是为了母子的别离,也是为了自己十来年心血的白费。
她一直想象着儿子登上谢家家主之位的模样,但这想象,今天破灭了--
马车出了城,本来该朝田庄的方向去,却又突然拐了个弯,朝着碧水山庄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