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国的春天很美……离开这里,去看看吧。”
寻春至,寻至春。
他等到了花开遍野的春天。
可他一时失神,不小心让春天掉到了怀里,抽象的概念瞬间有了实体。
脸又白又小,他一只手就能遮得住,个子也不高,踹人时却疼得要命,总是喜欢穿花花绿绿的衣服,远远看着像朵活蹦乱跳的鲜花。
那么娇小的一朵花,脾气大得夸张,抱着嫌硌,抗着嫌高,揣着嫌晕,提着嫌丑。
他真想捂着她的嘴,把她团吧团吧塞进兜里。
……不过,好像已经没有机会了。
北凉的探查使找到了他。
她是怎么把魔族发展成今天这样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若真的打起来,魔族定会受到牵连,她多年的心血也会功亏一篑。
如此,倒不如他自己离开。
这些年北凉势力越壮大,他早就逃不了了。
寻至春看向镜子,金色的纹路愈加刺眼,其中还流淌着隐隐约约的血色,这生来就刻在他血肉里的诅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生来就是天奴的命格,再怎么逃,也终逃不过奉天的结局。
镜面照出他身后空荡荡的墙面。
寻至春将指尖轻抚上镜面,他抬起头,眸光略微失神。
抱歉,娘,他到最后也没能逃离北凉,不过他见到了未曾见过的南国花开……
确实,很美。
他抬起手捏住颈上金环。
随着一声脆响,金环出现了几道裂痕,上面的浮光消失,像最普通的金属颈饰,顺着他的胸膛滚落,跌碎在地。
皇宫池塘。
燕玄诛见央云坐在池边凳上,也小跑了过去坐到另一边。
“姨母今天心情不好么?”
“倒也没有,只是发生了一点麻烦事……”
寻至春不见了,魔族上下都找不到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信都没有留下。
该怎么找他,央云一点头绪也没有,只知道他是自己走的,走得这么悄无声息,多半不会再自己回来了。
央云戳了戳燕玄诛的脑袋,
“你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燕玄诛不知道自己怎么被迁怒了,但他也不生气,抱着脑袋嘿嘿笑着。
池塘里的鲤鱼跳来跳去,燕玄诛表面看着池塘,却一边偷偷看着央云,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是你是我娘就好了……”
谁知央云出声道:
“我不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