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吧,蜜娅。其实我还挺年轻的。”麒林站起身来,拍拍它的头顶,“新时代不会讲究葬爱吧?”
……
呆在这里不是办法,麒林决定先走出墓园再说,从地上起身后,他有点头晕目眩,摇晃脑袋聚焦,突然发现在就他身前不远处,似有一根短柄插在地里,在阳光下闪着光。
“……这个是?”
他走近看,果然有东西,露在土外面的是一小段剑柄。
麒林表情凝重地伸手握上,将它用力拔出,打磨面上的泥尘,细细考察。
只见那剑刃处是由细至宽,单面开光,整体线条优雅简丽,又莫名古朴,中线挺拔修长,手中握柄的地方像一只鹰爪,牢牢抓住上面的灰色球体。剑本身感觉并不沉,拿远了看来,让人直觉一股采菊东篱,悠然自得的气息。
这真是一把好剑——仿佛其中沉睡着铸剑者的半数灵魂,敲打时的放歌!
但麒林没有惊讶,他只有心情沉痛,因为他认识这把剑。
“所以说。”麒林脸上浮现淡淡的愁容,“那根本不是我在做梦。”
深吸气之后,沉重的心悸声环绕在他的耳畔。他用手抹去脸上风干的泥土,然后努力吞了几次口水,再次用右手擦抹剑刃。银色的反光折射高空的艳阳,瞬间就要晃瞎他的眼。
重生后的这大半小时,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还好心的期待自己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呢。
他缓缓摆正剑身。
事与愿违,剑里映照而出的,是一张恶魔的脸。
他的剑,他的脸。
…………
“锄历七年冬,恶魔要上门。家家赶幅报,祖宗忙迁坟。叔父把姊骑,高台对穿沉。竹刻幽梦曲,老母不还魂。”麒林惊疑不定地抚摸自己的脸,默默念着。这是克洛歌尔孩童的民谣,过去曾有个小女孩说给他听。
同年克洛歌尔发生暴乱与屠杀,大量原住民逃离。
也就是在她说给他听之后的日子,她来的越来越少,但来探望时,神情言语也一如往常。她不说,他也不提,但变化是瞒不住他的。
麒林不知觉地开始了回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夜,实验室外人声鼎沸,他们叫喊着,嘶嚷着——恶魔来了!恶魔来了!继而一片轰鸣声、惨叫声循序熄灭后,无声代替语言行走在通道内。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男人冲了进来,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受伤的陌生男人。他的身体周遭燃着无数淡黄色的电花儿,充斥着象征爆发的力量,麒林眼睁睁看他把剑刺入一个躲进此处的实验人员脖子,昏红色的实验室内血光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