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同你说笑之人,转眼间你却眼睁睁看着他被敌人刺穿胸膛倒在面前,这些你见过吗?
你口中的粗俗之人只能葬在一处,共享一碑。
若真依你所说,我母亲战死,是因我要踏着她的尸骨爬上高位吗?我父亲自少时起征战四方,他是不是比我还要粗鄙?
袁耀阳,你敢将这些话当着天下人说出口吗?”
陆心予心中满是苍凉悲壮。这便是她的双亲为他定下的好亲事。
“你品尽珍馐美味时,我们这些粗鄙之人在苦寒之地咬着冷硬的馒头。你美人在怀时,我们这些粗俗之人在为自己疗伤擦药。
你口中的军功,便是这般得来!”
袁耀阳眼中不知何时染上迷茫与悲伤,他不敢相信眼前女子,这些都是她这些年所受吗?他紧抿着唇,无法宣之于口的心痛在心中不断徘徊。
陆心予漠视。“数年间,你父亲为军中将士做了多少你可知?他日夜忧国忧
民,为这盛世安宁付出多少心力你可知?
袁大公子,枉你读了多年圣贤之书!你怎配做袁家子?又怎配姓袁?
陆心予眸中透着无法言喻的冷漠,没有一丝光,让人无法触及。
“心予,我没有......”他苍白无力的解释。
“袁家主母?”陆心予讥笑。
“袁大公子,世人眼中,能嫁进丞相府是几世修得的福气。可我陆家比袁
家差在何处?我父亲护国公乃正一品,我陆心予是皇上亲封正二品镇北将军,我陆家商行中随手指一处铺子皆是日进斗金,你来告诉我,我陆家还缺什么?我陆心予还缺什么?”
袁耀阳哑然。陆心予字字掷地有声,重重敲于他心上。他脸色惨白,不敢
回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混账话、做了什么混账事。
“我陆家为了让更多将士能活着回来,三年前几近散尽家财。你去问那些归来的将士,除了得了朝廷的饷银,是不是他们每杀敌军十人,我陆家便会多给一份!是我陆心予,求他们活着回来领赏银的!
袁耀阳,不是你眼瞎,是我陆心予眼瞎。我原以为你只是任性、刚愎自用。是我错信你心地纯善、并非无药可救。
我是一叶障目,而你是徒有其表。”陆心予嘲讽毫不遮掩。
她并非是易被激怒的性子,是袁耀阳不知死活偏要去触碰她的逆鳞。她不想撕破脸,实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