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阻止薛宁去寻人。
怀芷瑶颤抖着从袖中掏出沈世子赠予她的竹筒。
那竹筒入手冰凉,却好似一块炽热的炭火,烫得她手心冒汗。
筒中装着的是无色无味的迷药,此前一部分已被她涂抹在千里镜上,迷晕了毫无防备的张蕴珠。
此刻,她望着手中剩余的迷药,心中天人交战,片刻后,一咬牙,还是决定将其点燃。
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她趁着风雨的掩护,将迷烟从窗牖缝隙散入薛宁的屋子。
她这般做只是为了拖延时辰,期望张蕴珠不要被过早发现。
夜里落下的一场雨,谁说不是天赐良机?待到明日天晴,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会被雨水冲刷干净。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仿若天崩地裂,巨大的声响猛地将怀芷瑶从昨晚的回忆里狠狠拉回现实。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仿若一只受惊的幼兽,迅速地将自己整个身子缩入被褥。
双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张姐姐,莫要怪我,我亦是不得已……”
……
夜雨敲打窗棂,传进殿内已是声微,太极殿灯火通明,金炉香烬。
高盛康迈着碎步走进,行至殿中,他恭敬地朝着谢临渊拜倒,启奏道:“回禀陛下,永宁宫张采女一案已经了结。”
谢临渊执笔批阅奏折,头也未抬,淡声道:“仔细说来。”
高盛康将案子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张采女她本就患有忧思之症。据多方查证,她的生活极为简单,鲜少与人结怨,只与同住一屋的薛采女形影不离。”
“七日前为其诊病的黎太医说她忧思惊惧成疾,时常失眠,已成心病,有可能是夜里病情加重,想不开才用腰带上吊自缢。”
“且仵作查验尸首后,也推断其为窒息而亡。姝贵妃与陈美人断案时亦在场,尤其是姝贵妃娘娘慧过人,出了很大的力。”
有详有略地禀报完,高盛康不忘夸一夸姝贵妃娘娘。
谁不知道流水的妃嫔,铁打的姝贵妃,宫里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只有姝贵妃是从晋王府便一直陪伴陛下至今的女子。
“陛下,张采女的遗体还停放在慎刑司,奴才愚钝不知此事当如何处置?”
谢临渊微微皱眉,似在努力搜寻关于张蕴珠的记忆。
今日之前他第一次听闻张蕴珠的名字,更别说会对她有一星半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