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品茶小憩的苏玉槿险些将手里的茶盏摔了,茶水溅洒,弄湿裙面。
她掏出丝绢擦了擦,但茶水已经漫开水渍,圣旨也到了屋外,想再换身干净衣裳也来不及。
传旨太监一路畅通无阻地跨进来,见苏玉槿还坐在扶手椅子上,笑着催促道:“苏小主,接旨吧。”
苏玉槿只得穿着狼狈,缓慢地跪在地上,叩首接旨。
跪下去的时候,她脑海里思绪纷杂,怎么会有圣旨来?
难不成是苏玉珂告发她了?可又觉得不对劲,若是告发,来的人要么是慎刑司,要么是内务府,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两处的人。
她心底疑虑重重,但也不敢怠慢,只得随机应变。
“妾接旨。”
传旨太监迈着方步,走上前来,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品常在苏玉槿,虽于宫闱之中有行差踏错之举,然其自幼饱读诗书,才学颇有根基,才情亦有可表之处。”
“今念其本心尚善,且值此宫中用人之际,特赦其过往之失,着其前往尚寝局,担任正六品女官司舆一职。望其于新职上恪尽职守,勤勉奉公,以才学辅佐宫闱诸事,以忠心报效皇家恩典。钦此!”
什么?!陛下让她去做司舆女官!
苏玉槿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眼角眉梢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与茫然。
“公公,是不是弄错了?!”她难以置信地揪住传旨太监的衣摆。
“苏小主说的什么话儿?陛下哪里会弄错呢?陛下开恩,让你去尚寝局做女官,这还是大棠的第一例,多么无上的荣耀,苏小主赶紧接旨吧。”
那太监嘴里说的尽是好话,但弯起的眼满是促狭。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做劳什子女官!”
尚寝局司舆说好听点是女官,其实不就是高等奴才吗?
司舆掌舆辇伞扇羽仪,说白了就是在主子后头执羽伞华盖的奴才,她怎么可能去做奴才呢!
苏玉槿无法接受地往后缩,任由对方好说歹说都不想接旨。
那太监也不愿多费口舌,冷哼一声,“苏小主不想接旨,那就是想抗旨了?抗旨是什么后果,苏小主不会不清楚吧?”
抗旨是大罪,要杀头的,黄口小儿都知,她苏玉槿怎么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