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的。”程明姝轻笑,“斗百草本就胜在运气,凡事不可强求,本宫与苏才人自觉寻得差不多便提早回来了。”
侍郎夫人又轻拍了一下自家女儿的手,那女郎变得乖顺无比,垂首答道:“多谢娘娘解惑。”
又等了半炷香的时辰,待众人齐聚,斗草正式拉开帷幕。
斗百草有文斗和武斗之分,若无提前说明,便都默认是文斗。
用花草来“斗”,无非就是比拼谁采得数量多、种类多。
最开始要有一人拿出花草打头阵,一位仆射家的千金便举着狗尾巴草说:“不如就由我来打头阵吧?”
程明姝颔首同意了。
仆射家的千金拿出的是寻常可见的狗尾巴草,枝条细长柔韧。
众人皆相视一笑,这有何难?她们都从竹篓里取出相同的狗尾巴草。
第一局轻松过了,无人淘汰。
紧接着第二局,要斗的是白车轴草。车轴草有红白之分。
有人只采了红色,未采摘白色,自然斗不过,也就落败了,黯然退下。
一轮又一轮,红粉似霞的杜鹃,红白的报春花,花瓣细小星星点点的紫花地丁,蓝紫色的鸢尾……轮番上场,帐篷里花香馥郁,到处是郁郁葱葱、色彩鲜艳的花,看得人目不暇接。
直到第七轮,苏玉珂的花草本就有一部分给予了程明姝,手里没了与之相同的金银花,便笑着说:“我输了。”
七轮下来,已有半数人落败,但程明姝、宋佩英、沈念烟、晏依玉尚未显出败势。
她们不为那虢国夫人的夜明枕,也为能与陛下同席的机会,勉力一争。
第八轮,要斗的是点地梅,花小,花蕊含着一点红,花瓣则是雪白,恰如雪中红梅。
但其根茎不长,伏于地面,夹杂在莽莽榛榛的草丛里,不易被发现。
沈念烟在自己的竹篓里翻了三两遍,也没有翻出点地梅。
“还有没有了?没有就倒数了,三、二、一……”
“这个行不行?”沈念烟拿出凤眼莲。
凤眼莲根须发达,须根在水中悬垂而分散,叶片深绿,常漂浮在河堤、湖泊等水面。若想采摘是要涉水的,这可难倒不少人。
沈念烟也是一时运气极好,在深潭边的水洼处寻到。
她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此,包括没有参加斗草,端坐在座位的官员夫人,沈念烟挺起胸脯,坦言说着:“斗草不仅只斗数量和品种这一种文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