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沅白他一眼,“人家都当街派人刺杀你儿子了,你还说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事情,天子脚下,今日能刺杀世子,明日是不是就直奔皇宫去了?”
江知礼愣住了。
江知砚从屋外走进来,“大哥,母亲说得对,这件事往小了说,是针对朝廷大臣的刺杀事件,往大了说就是动摇我朝根本的阴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皇城司去查。”
慕青沅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知砚,她这个儿子还外表端着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内里却是黑心的。
见江知礼还在那懵着,慕青沅没好气地说:“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照着你弟弟说的办。”
江知礼顿了顿,才闷声说道:“都听母亲的。”
“老夫人。”李院使从房中走到慕青沅面前。
慕青沅忙起身,“李院使,那人可还好?”
李院使摇了摇头,“那人伤势极重,再加上内脏受伤,老夫亦是无能为力啊。”
话音落下,房中忽然陷入了安静。
慕青沅的唇线绷直,“不管如何,还是辛苦李院使跑这一趟了。”
李院使叹了一声,身为医者,却不是万能的。
慕青沅看了眼江知礼,江知礼立即上前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李院使,又送他出了门。
“你们先回去吧,小四,别忘了让你哥去报案。”
说完慕青沅自己一人进入房中,江琉蜷缩在地上,而疯乞丐已没有了呼吸。
慕青沅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江琉上的这一课竟然是死亡教育。
她拍了拍胸口,压下那股不适,轻声叫道:“琉儿,和祖母说说他是谁好吗?”
江琉哑着声说道:“他叫徐峰,原先是一名私塾先生,可是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他的女儿死了,儿子也死了,他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疯了,跳河死了。现在他也死了。”说完,江琉忍不住轻笑,“现在好了,他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
明明是笑着的脸,可江琉的眼中并没有笑意,反而是浓稠的痛苦。
慕青沅招了招手,江琉跪在她面前,慕青沅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拨开,拿出帕子擦干江琉脸上的污迹。
“就是他一直在帮我们琉儿对不对?”
江琉笑了,“是啊,是他讨饭给我吃,给了我一个能睡觉的地方,然后又用他的命救下我的命。”
江琉越笑越大声,而后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最后将头埋在慕青沅膝头,放声大哭起来。
慕青沅的眼圈微微湿润,江琉的痛苦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她的心脏,让她每次呼吸都带着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