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想触碰,却在半空停住,讪讪收回,轻轻笑道,“晚上不熄灯了,不怕,好吗。”
酒酿抹掉脸上泪水,啜泣着点点头,说,“我,我想睡床边…”
床边靠着烛台,亮一些,
那人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让出位置。
两人重新躺下,她对着火烛,背对沈渊,先是稍稍闭眼,确认闭眼后还有光透进才安心。
刚想睡去,只觉一只手搭上她腰侧,那人气息靠近,喷洒在她耳畔,见她不抵触,才缓缓贴了上来,
“老爷…”她闭着眼说话,
许久,
沈渊声音轻轻响起,“嗯,怎么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说,
不像控诉,不像指责,只是死心后的平静质问。
身后人不答,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把手搭在那人手上,轻叹道,“老爷,您愧疚吗。”
又是沉默,那人紧贴着她,不说话,但如鼓的心跳将他的心虚暴露无疑,
许久许久,
久到酒酿几乎沉沉睡去,
低沉的声音才似乎响起,可她太累了,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
只听那人说,“容儿我会帮你找到,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
…
酒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听紫竹苑的小厮说宋夫人来找过她,但那时她还没醒,就先回去了,她闻言连忙跑去扣响宋絮的房门,
她同宋絮从没说过一句谎话,一股脑把这几日的事情都倒了出来,但隐去了死牢的那一段,
无他,就是不想让宋絮担心罢了。
宋絮似乎病得更重了,听她说完只是苍白无力地安慰了几句,说让她多忍忍,顺着沈渊的脾气来,
还说沈渊快和皇上西巡了,一走就要小半年,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喘息。
不好过多打扰,她匆匆拜别,又跑后厨做了宋絮最喜欢的点心,让人送进屋。
…
从紫竹苑出来她就满宅子晃荡,想过回兰若轩,但一想到那里被翠翠弄的乱七八糟就心烦,干脆在竹林里待到傍晚,
仲夏之夜,被竹叶滤过的风吹的人昏昏欲睡,干脆跑凉亭长椅长躺了下来,
这里真舒服啊…
景好,风好,还没沈渊,
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待到听见夜枭咕咕叫,才意识到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