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而也只有到了此时他才明白,当一名指挥官有多么的不容易,慈不掌兵,真的是有道理的。
为了缓解这种心理上的压力,他也只能暂时离开众人,尝试着用游移的心思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压抑。
人命如草的年代,看到死人的时候,竟然比和平时期看到的鸡鸭鹅狗都要多,而这一切都是日本侵略者造成的。
总是要给二憨子虎子以及王壮他们报仇的,只是自己这些人又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报仇?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暗算虎子和二憨子的这伙儿日军消灭掉。
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基本不可能。
自己这些人如果活下去一直战斗着,应当可以杀死更多的日本鬼子。
可是要找到杀害虎子和二憨子的直接凶手,那根本不可能,所以这笔账也只能算在所有日本侵略者身上。
商震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可是他这样又能想多久,很快就走到了这片树林的另一个边缘。
这回向外面望去终究没有树林了,也就是说日军是不大可能潜伏在这头的。
而与之相应的是几百米外的那条公路上,依旧是正在撤退的大队官兵,依旧是人马如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此时的商震便有了恍如一梦的感觉。
六十七军军长吴克用为了阻击日军,把整个的六十七军全都搭在了里面,而正在撤退的几十万大部队全然无知。
而刚才自己这一小伙人为了打掉日军的骚扰又阵亡了两名兄弟,可是那些大部队却依旧全然无知,仿佛所有人都在专心致致的逃命,仿佛先前发生在路边的战斗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这样的队伍,这样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斗志的如同一盘散沙,伸手一攥才成形,一松手就会从指缝间溜掉的队伍,还能打胜仗吗?
虽然说自己兄弟的阵亡那是为国杀敌,不能算冤枉,可是这仗终究打的憋屈!
商震从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这回由于二憨子和虎子牺牲都不由得心灰意冷了起来。
他用这种游移的心思来转移自己的情绪,可是就眼前的这种情况,他又有多少时间呢?
树林的边缘已经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必须拿出主意来,因为身后还有更多的兄弟,他们在等待他的主意!
“咱们是不是要给二憨子和虎子报仇,那么咱们还回六十七军吗?”从后面赶上来王老帽的到了。
商震没有吭声,站在树林边上依旧看着远处那如同长龙一般的部队,或者叫溃军。
而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些从松江县城撤退出来要上公路时,反驳楚天的话。
自己有什么理由抱怨别人是溃兵?焉知人家没有血战过?焉知人家没有阵亡更多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