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全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肖松却胆战心惊,不敢看老板的脸色。
这个差事他办砸了。
他去找姓顾的那小子给想办法,也给老板搞张像他们那样的卧铺票。但那小子竟然说没票了,没票了那他是怎么搞到的?他能搞到一间卧铺票就不能搞到两间卧铺票?大不了他多给钱嘛!只要能让老板坐得舒服。
但姓顾的那小子让他自己用眼睛去看,还劝他瞪大眼睛去找,多盯着人看就会有票自动上门。他听了,瞪着俩眼四处撒摸,结果还真有人偷偷地碰他胳膊,将手里的票露出一角给他,问他要不要票,卧铺的。
他花了大价钱,还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偷偷摸摸地搞来了两张卧铺票,结果上来了才发现此卧铺非彼卧铺。
他这才回过味来被那小子给耍了。
回想自己跟个二傻子似的在售票大厅和广场上晃悠,被黄牛给狠狠宰了一顿,保不定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嘲笑自己呢,肖松就觉的没脸见人。
看那小子对苏妍那个护崽子似的紧张劲,用脚趾头也能明白那小子是在为那天他用眼睛冒犯苏妍而出气。
都怪他自己,老板在港城时候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来来去去换了不少女伴,他都习惯性地打量、评估每一个出现在老板身边的女人了。
以后他必定对苏妍恭恭敬敬,像看他妈那样看苏妍。
肖松心里暗暗发誓。
他内心戏无比丰富,却不敢转头看近在咫尺的老板一眼。
老板也是第一次坐这种绿皮火车,自从上车后,发现竟然是这样的卧铺,瞅了他一眼后就没再说话,肖松心里忐忑不安。
老板要是臭骂他一顿他反而踏实了,这么不声不响地他好害怕啊。
徐卓全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车顶发呆。身旁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他却恍若未闻,尤其到了晚上,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幕幕往事。
记忆里的母亲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母亲的面貌有些模糊,但他还记得母亲摇着团扇,穿着绸缎衣裙,温柔地呼唤他的乳名的场景。
那时候的母亲真是光彩灼灼啊,在一众灰衣粗布的乡人映衬下格外美丽,那时候他是众星拱月的小少爷,大家都敬着他,恭维着他,小心翼翼地伺候他,他曾有过富足开心的童年时光。
后来好景不长,风云变幻,家里被抢了、砸了,父母被拉出去批斗,剃了阴阳头,戴上了高帽子,脖子上挂着写着罪名的木牌子,跪在地上被打骂、扔菜叶,还有不少人站在一旁哭诉被欺压的日子,人人都激昂万分,挥舞着拳头高喊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