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能怪她眼力不好,只为张入云这两年内所遇变故太多,不论武功修为,还是心境气质都与先一时大异,最要紧的是他近一段时间以来日受青炎鬼毒血拉身的折磨,身子又较一年前长高了三寸有多,加上当日在酒泉县卧床四五个月长高的一寸,身形已欲当日在金顶与杨碧云匆匆见过一面的张入云大不相同。就算是她有些猜到,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杨碧云闻他话理清晰,不像是个真乞丐,只语气有些轻慢,却又不像个正经人士。再转眼见张入云臂上正肿的厉害,才知道他上臂竟是被折断了,且看伤口却好似新近受创的样子,以为他先时许被妖鬼伤害过,一时心倒先软了,忙问道:“这位师傅手臂上可是折断了!小女子身上倒是带得好伤药,若不嫌弃,倒愿为师傅处理一下伤口。”
一旁的上官锦一心想追那遁走的夜叉,未想自己师姐又犯了往日性子,竟在这里抢着帮人疗伤,生怕错过伏妖的好戏,只急道:“师姐你这样多事真真急人,没事和这穷叫花子纠缠什么?那妖怪去时走的那样急,这里有没娘说的什么异样,我二人还是快些上路吧!”
哪知杨碧去却摇头道:“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二人后来,这位小师傅先来为主,一时被我两人扰了清静,确是我们的不对,再说师门教训扶危济难,他此刻有伤在身怎可视而不见?”说话间已是自腰间取出一玉瓶。
上官锦知自己师姐为自己母亲门下众多弟子中第一高手,无奈天性至善,做事有些婆妈,如遇人有危难是必要救的。此刻怕她闹真起来,还要有好些时辰耽搁,但无奈自己与杨碧去修行差的太多,实难说教于她。当下心头有气,却是尽将一口恶气着落在了张入云身上,只在旁又气道:“这话可难说,先时那夜叉鬼明明是从这道观里纵光脱逃的,娘怕这里还有妖邪才叫我二人到这里查看一番。现下这里只有他一人,按理如是常人怎能在这里好好的未受一点伤害。”说话时,她已瞅见张入云高高肿起的臂膀,却只把最后一句话音弱了下去。
再回首时又见杨碧云正瞪着自己,但她素性倔强好强,现在长大了,性子犹还未改,一时又强辩道:“就这样也难保不是同伙,或是被同伴见危遗弃呢?”说着又对张入云喝道:“喂,要饭的,我且问你,你刚才可曾看见有两只鸟儿和一个穿白衣着红裙的妖妖娆娆的美貌女子从这里经过?”她这时实是说的气话,张入云虽是此刻衣衫褴褛,浑身肮脏不堪,但到底多年的修为,纵是此刻真气难以运行,其一身气质仍是处处透着一股子正气凛然,任她二人怎么看,也绝不像是妖邪,也正为此,杨碧云也才对他略有些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