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山风从蒙古包的缝隙中席卷而来,吹得毡布门帘上的风铃作鸣鸣响,此刻都被徐稷山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还是灵异力量,他心如死灰,没有想到这次的灵异事件会这么难缠,他会栽在里面,可能现在他现在身上回光返照了吧,产生来他有机会活下去的错觉罢。
蒙古包外,满天风星斗都已经隐去,只剩下将蒙蒙亮的朝华,崔淮也已经是不知所踪了,山风中夹杂着草木的芬芳和湿重的寒意,徐稷山还被困死于这蒙古包中,只不过周遭的环境又发生了改变,他手上抓着的苍白鬼偶和镇压的壮硕男尸也已然变成了祭坛上风化的白骨和和地面上碎裂的砖石。
徐稷山颓靡地瘫倒在地上,就像是感到生活无望的加班社畜一般,前面没有什么所谓的希翼与生机,只有深沉的死亡黑暗,或许说就连徐稷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灵异方面天才,也是说来可笑,在亘古的华国灵异圈中,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驭鬼者天才,因为大部分年轻有为的驭鬼者也难以善终,暴毙和猝然长逝不会带给驭鬼者们太多的思考空间,只有活下去的驭鬼者天才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天才,但在华国灵异圈中,不知为何,很多年少得志,甚至是睥睨四野的驭鬼者都会夭折于没有完全成长为一方霸主之前。
这之间的缘由哪怕是很多自诩经验丰富, 阅历不俗的老年驭鬼者都说不清,哪怕是让他们说个所以然都很难,或许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吧。
言归正传, 把视野拉回到徐稷山的身上,此刻颓靡地瘫倒在地上的徐稷山已经遭受到了很深的灵异侵蚀了,他甚至连这股侵袭他的灵异力量的源头都摸不清楚,他又看到了崔淮,崔淮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被石面上的壁画给吃进去了,而风化鬼则更是不见了踪迹,而壁画上的鬼萨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跑到了祭坛之上,只不过现在徐稷山看它的样子发生了改变,他只觉得这鬼萨满像是一个跳大神的混子一般,先前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在眼下将死的徐稷山眼中化为了虚无,紧接着徐稷山又陷入了深沉的环境之中,但这次的环境明显要比之前真实得多,徐稷山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大胆地探索起来,他有预感再过两次,不,甚至是一次,就是在这次的幻境之旅他就要暴毙了,意识层面上的反常不断地再向他诉说着这个严重的问题。
这已经是徐稷山第二次亲临这个厉鬼所编织的幻境之中,他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昏昏沉沉了,并且在这次的情景之中,他就连风化鬼的灵异力量都使用不了了,看来这次是更深层的幻境之中了,依旧在陈旧的蒙古包中,只不过这次蒙古包里是正常的样子,像是一个有活人居住的蒙古包,柜炉上的铁托盘里放着烤的焦香的干果,蒙古包里是满是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息,靠近毡布帘左侧顶端的风铃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如同空谷中传响的悠扬钟声一般,徐稷山在听铃声时竟意外地感到浑厚,或许这是他感官消弭的前兆吧,只是一个沾染了灵异气息的铃铛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