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家大业大”时,自我感觉良好地挥了挥衣袖。
鸣蝉沉默寡言地盯着他,尾指在剑鞘上敲了两下,下一秒就可拔剑而出。
“……快,”谢尚书不动声色地退了一声,催促谢夫人道,“去把笙儿叫来。”
谢夫人见鸣蝉气势逼人,畏缩道:“马上去,我只是怕笙儿累着,鸣蝉先生可千万别误会了,我是将笙儿当亲生女儿一般疼惜的。”
鸣蝉一句不应。
谢夫人面色讪讪地转身,快快走出几步。
进了内院的门,她愤懑道:“这寒王吃错了什么药,竟给谢笙这个庶出丫头这么大面子,啧,有什么好神气,等璇儿成为贵人的封赏从宫中下来,定是比今日的谢笙风光数倍!”
她又蹙起眉心,急迫道:“璇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宫中回来,我这口气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云烟安抚道:“夫人,大小姐留得住,正是圣宠正浓的证明。”
谢夫人听完这话,脸色又由阴转晴。
“那是,我家璇儿,定是能把皇上的心抓得紧紧的。”
“滴答。”
一夜了,水一滴一滴落在面上,冰冷而磨人,刺激得谢璇闭不上眼,她一双眼睛不复清冷美丽,眼白上布满狰狞的红血丝,像是发过狂,眼瞳直勾勾地瞪着湿漉漉的石墙。
谁能想到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竟还有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
“嘎吱。”
门开启,她费力地看去,只见一队太监向她走来。
太监涂得十分粉白的面在黑白光影中显得尤其斑驳可怕。
“谢贵人,你就招了吧,”陈太监面无表情地道,“你为何与傅小公爷在青天白日下厮混,是谁指使你?”
谢璇被折磨一夜,已经没了力气,声音嘶哑:“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亲自向他解释,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
“滴答。”
一滴水落在她脸上。
谢璇头脑尚且清醒,可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她奋力地扭动身子,想躲开水滴的折磨。
镣铐碰撞声不停响起,谢璇玉白的手腕已经勒出一道道血色,可她毫无察觉似的,还在拼命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