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沉默地抠了抠剑鞘,他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想折磨我,”谢笙忽然醒悟道,“他是在给我出难题,这么多东西,记得我头疼,要守着也头疼。”
鸣蝉锁眉,难得解释一句:“不是。”
“你回去吧,”谢笙见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不为难他了,只让他带句话,“你回去告诉他,别用这些幼稚的手段。他想要的东西,七日后,我会在花轿上带给他。”
鸣蝉感觉不对,但解释不了,他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是。”
他正要退下,却听一声传报。
“致远侯爵府小侯爷到——”
鸣蝉抬头,见一身官服、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踏入府门,远远地望着谢笙,深切的眼神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鸣蝉见他眼神挂在谢笙身上,蹙眉,低声道:“二小姐,需要我吗?”
谢笙摇头:“无妨,你去吧,我应付得了。”
“好。”鸣蝉并不停留,他与宁远卫擦肩而过,平静缜密的目光掠过宁远卫的脸,不留痕迹地收回眼神,离开谢府,马不停蹄地回去给他家主子汇报。
谢笙目送鸣蝉远去,才向宁远卫行礼:“宁小侯爷安。”
她远远地站在满地的贺礼中,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下人,显得她面色平淡而极具疏离感。
宁远卫眉眼间雾色沉沉,克制地唤她:“谢二小姐。”
他往前一步,膝盖碰到了那些价值千金的贺礼,却一眼也不看,而是直直对谢笙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谢笙微微皱眉,道:“如小侯爷所见,因着我要出嫁,今日府中事务十分繁忙。小侯爷有什么话,在这对我说便是。”
“出嫁……”宁远卫听都听不得这两个字,当下咬紧牙根,愠怒道,“二小姐,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他声音极大,不仅吓到了他带来的下人,也吓到了满院子谢府下人。
秋月忙跑过来护在谢笙前面。
“小侯爷,”谢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说清楚。秋月,你去收下宁小侯爷带来的贺礼。”
谢笙说罢,往长廊走去。
长廊通风、采光都极好,就在堆放贺礼的假山旁,所有人都能看见谢笙与宁远卫的一举一动。
宁远卫停在三步之外,目光低垂,落在少女摇晃的裙角边,那翠绿如春意,撩动他的心弦。
他分明是个武将,此时却想起了一句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