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不经意间与禁卫长对视,她垂下眼,扮作父亲被抓的悲伤又无力的少女。
“搜!”
一声令下,留下的禁卫们如同蝗虫,四处搜刮财富,闹得人心惶惶、人仰马翻。
他们下手极快,也极其精准,倒是比烧杀劫掠的土匪好些,不会乱砸东西。
大抵是得了吩咐,谢笙的有风小筑和她的聘礼都没有禁卫去搜查,她本人也无人去管。
谢笙装出的悲戚渐渐消失在了脸上,扬起的眉梢只剩下得逞的算计。
“呵……”
她紧紧抱着匣子,肩头颤抖,几乎压制不住笑。
秋月以为她终究还是念及父女之情,所以因为谢尚书的落难而哭泣。
“小姐,”秋月看了一眼被禁卫控制的府中,担忧地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谢笙抬起脸,柔弱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如烛火般烧穿黑夜,“怎么会没事,这是天大的喜事,秋月。我说了,我会让三清阁从内打开,是不是?”
被这般锐利的目光盯着,秋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向身后的三清阁,哑口无言。
“多好,”谢笙低低地冷笑,“这是父亲自愿给我的‘嫁妆’。”
秋月不明白这其中的水深,只见谢笙在笑,她也笑:“恭喜小姐,这一定是很好的东西吧。”
“父亲本来不会给我,”谢笙抱着匣子,如鬼般地笑,“毕竟他最信任的便是自己,但若是自身难保,便会信任血缘了,而恰恰好,他的血缘中只剩下我。”
秋月疑惑道:“那,老爷还是爱小姐的?”
谢笙摇头:“一家子算来算去,哪儿有什么真情?有真情的,早被一把火烧光了。”
她看向芙蓉阁方向,道:“走吧,去看看三妹妹。”
“别哭了,哭了这么多天,你不累吗?”
谢笙停在那焦黑的芙蓉树前,看那躺在地上的残枝,淡淡地说:“就算你还活着,父亲也不会把他的命交给你,你已经败了。”
秋月站在她身后,提高灯笼,听谢笙对无人的空气说话,提心吊胆,但不敢吱声。
夜风刮个不停,穿过芙蓉树的枝干,发出细碎的声音。
像是有女子在哭。
谢笙静心聆听,回应道:“离开吧,你再不走,就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这里很快会荒芜,或成为别人的家园。谢府要灭了,谢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