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寒闻言,勾唇一笑,慢悠悠地开口:“陛下这话可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宫宴众人皆知,陛下爱重我,将肱股之臣谢尚书的爱女赐给我作侧福晋。如今,怎成我执意迎娶?”
他用探究的目光直视顾九玄,毫不避讳所谓君臣之分。
顾九玄被顾鸣寒的目光看得一滞,怒气上涌,却很快调整过来,笑意勉强:“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谢尚书贿赂一事证据确凿,他的女儿是罪臣之女,朕怎可让这种人家的女儿成为你的侧福晋——”
他这话看似关切,却藏着许多意味。
顾鸣寒冷笑一声,叩了叩轮椅扶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顾九玄接下来的话。他无视顾九玄的怒视,扬声道: “是呀,皇兄,我自幼便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知君无戏言。皇兄可是皇上,为了维护皇兄的权威,就算这谢笙变成了罪臣之女,我也会娶她。皇兄不必怕我悔婚。”
他这话锋一转,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了顾九玄,让顾九玄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顾九玄的脸色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说话间已然藏不住怒意:“寒王,你莫要狡辩。今日朕让师清戈带人捉拿罪臣之女谢笙归案,你为何阻拦?”
顾鸣寒却并不买账,他冷笑一声,道:“皇兄,我维护自己的新婚妻子,又有什么问题?您下令捉拿宗亲的妻子,这传出去多么难听,我可都是为了您的形象,这点皇兄心知肚明。如今皇兄还要把我叫来御书房盘问,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莫非皇兄,是您对谢笙有什么想法?”
他这话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顾九玄的回应。
顾九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刀般射向顾鸣寒:“放肆!你怎敢如此说话!”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森然,“朕让你割据西北,待你不薄,你却这般不识抬举!”
顾鸣寒迎着顾九玄的目光,毫不退缩:“皇兄,我不敢放肆。只是我实在不知,自己何时不知抬举?皇兄赐婚,我欢喜至极,欣然接受,谢笙沦为罪臣之女,我也谨遵圣旨,聘礼丰厚地迎娶她。便是她死了,我也愿意迎她的尸骨回西北。”
“皇兄还有什么不满意,大可明说,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顾九玄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死死地盯着顾鸣寒,眼神中穷竭算计。
“朕,”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换了个伎俩,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要你放弃谢笙,朕会赐给你一个出身更好的侧福晋——这般你便满意了吧。”
顾鸣寒微微一笑:“皇兄,太晚了。”
“我给了谢笙那么多聘礼,若是她被抓了,”他缓缓道,“岂不是要我打了水漂,将我的财宝,都充进了皇兄的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