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陵城中,仿若被一场汹涌的潮水淹没,黄巾败兵从四面八方蜂拥汇聚。
大街小巷,处处都是衣衫褴褛、神色疲惫的士兵,他们脚步踉跄,盔甲破损,手中的兵器也满是缺口。
城中的百姓躲在紧闭的门窗后,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恐惧如阴霾,笼罩着整座城池。
波才躺在营帐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浸湿了他的鬓角。
之前的重伤几乎要了他的命,好在张闿日夜悉心照料,寻来珍贵的草药,又亲自煎药喂他,才让他奇迹般地从鬼门关前苏醒过来。
可他的身体极度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没有半年时间的调养,根本难以恢复如初。
指挥大军估计暂时是不可能了。
此时,营帐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孙夏、黄龙、刘辟等人围坐在一起,为了重新推举大渠帅一事争得面红耳赤。
孙夏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叫嚷道:“我跟随大贤良师起义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我资格老,这大渠帅之位,非我莫属!”
黄龙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嘲讽道:“资格老有什么用?战场上靠的是谋略!你看看之前的仗,哪一场不是因为你的愚蠢指挥才惨败?你毫无谋略,不足以担当大任,我才能出众,更适合领导众人,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刘辟也不甘示弱,他握紧了拳头,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你们都别争了!我手下兄弟众多,在黄巾军中威望颇高。兄弟们都听我的,这大渠帅,我来当才最合适!”
三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营帐的顶都掀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气氛剑拔弩张,几乎就要大打出手。
就在这混乱之际,营帐的门帘被轻轻掀开,张闿带着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抬着波才走进营帐。
“我还没死呢!”
波才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每呼吸一下都显得极为艰难。
但他的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威严,仿佛能看穿一切。
波才强撑着身体,扫视众人,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让争吵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用沙哑却坚定的声音宣布:“从今日起,让张闿暂时全权处理军中一切事务!”
刘辟和龚都听到这话,想起张闿在战场上的救命之恩,心中满是感激。
刘辟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大声说道:“我赞同!张闿兄弟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他有勇有谋,我当场奉他为临时大渠帅!”
龚都也连忙点头,附和道:“我也同意,张闿兄弟值得我们信任!”
孙夏和黄龙心中却满是不服与不甘。
不过波才命令,他们不敢当面违背。
孙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咬着牙,拳头握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黄龙则皱着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也只能假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