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与陶氏面面相觑,崔在舟亦蹙眉,倒是崔在亭着急应下:“是,只要你答应和离,我们什么要求都照办。”
玉萦亦在此时望向赵玄佑。
依她所见,侯府富裕得很,赵玄佑根本不在乎钱财。
崔在舟提出的这个条件,对旁人或许极具诱惑,赵玄佑绝不会动心。
但他会怎么样呢?
要杀崔夷初他早就杀了,他只是想休妻而已。
在屋里所有目光的注视下,赵玄佑缓缓开口:“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你们既无荆棘,便跪地赔罪吧。”
“你放肆!”陶氏闻言,大惊失色。
兴国公是世袭一等公爵,而她是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即便进宫,他们俩也只拜帝后。
赵玄佑区区一个四品官、一个侯府世子,居然要他们跪地赔礼?
兴国公没有说话,但他的脸色发白,显然在听到赵玄佑这个提议的时候亦怒火攻心。
叶老太君亦是诧异地看向赵玄佑,但并未发话。
崔家几位公子,惊诧得目瞪口呆。
跪地赔礼?玉萦眸光一动,的确是赵玄佑会做的事。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崔在亭先开了口:“赵玄佑,我可以替夷初跪地赔罪,但爹娘辈分比你高,你若让他们向你下跪,恐怕会折你自己的寿!”
“诅咒我折寿,你这是赔礼还是威胁?”从那日把白瓷瓶送到兴国公府的那一刻起,赵玄佑就已经跟他们撕破了脸,根本不会再留半分余地,“你们不答应也好,左右一份嫁妆而已,我根本不稀罕。”
“不错,直接写休书吧,”叶老太君亦恨兴国公府的人,不过她也觉得让兴国公夫妇给赵玄佑下跪有些不太妥当。
嫁妆她也不图了,赶紧休妻讨个安宁得了。
赵玄佑却道:“休书我也不想写了。如今我留任京城,边塞那座侯府便没有主人了,我打算明日派人护送夫人过去居住,至于能不能平安抵达,我就不知道了。”
“赵玄佑,你!”
这是完完全全的威胁!
崔在亭闻言,红着眼向他跪下:“赵玄佑,我求你放过夷初!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兴国公府对不起你,这罪我来赔!”
他说得赤诚,只是赵玄佑面色清冷,不为所动。
从兴国公夫妇决定将崔夷初嫁到侯府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给赵玄佑留半分颜面。
他们今日登门赔礼,不是真心觉得愧疚,而是为了兴国公府的颜面和尊荣。
事情到了这一步,世子崔在舟犹豫片刻,亦跟着跪了下去。
他是兴国公府嫡长子,他一跪,另外两个也跟着跪了。
赵玄佑的目光,只看着兴国公夫妇。
崔在舟见他还不肯罢休,握紧了拳头道:“我爹娘的大礼,你当真受得起吗?”
赵玄佑昂起下巴,冷淡袖手,姿态居高临下。
“行不行礼是你们的事,受不受得起是我的事,你们无须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