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的笑意僵了些。
他生气,是因为她喝了避子药?
不应该吧,赵玄佑如今官运亨通,圣眷正隆,倘若没有庶子庶女,再娶定能如头婚一般聘个高门贵女。
她饮药,不是为他分忧吗?他还生气?
再者说,他明明知道老太君要赐避子药的,倘若他不乐意,为何不拒绝呢?
邢妈妈过来的时候,他分明一点都不意外。
玉萦猜不出他心绪不佳的缘故,颇为无奈,遂斟酌着说:“爷觉得奴婢不该喝?”
喝,或是不喝,赵玄佑起初没那么在意。
内宅之事,祖母想做主,便由祖母说了算。
她老人家觉得希望玉萦喝了避子药好,那么喝了也没事。
他为何如鲠在喉,其实说不清楚。
但玉萦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折磨了他半日,临到入夜了还过不去。
饮得那样干脆,莫非在她心中,从未想过为他生儿育女?
她对此事的态度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屋内烛火朦胧,对着她那张娇艳欲滴的芙蓉面,赵玄佑冷下脸,将手收了回来。
“我在问你,你倒反过来问我。看样子,我平常太纵容你了。”
纵容?
玉萦可没觉得他哪里纵容自己了。
不管是他的日常起居还是床笫之事,她哪一样不是依着他的心意尽心竭力地服侍。
居然还说纵容?
玉萦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只能恪守奴婢的本分,老实挨训,没有还嘴的份儿。
更何况,娘还在陶然客栈里住着,兴国公府那些歹人还威胁着她们的性命,她得死死巴结着他,借他的势护娘周全。
“那药看起来太苦了,既是要喝,当然是喝得越来越好。”玉萦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爷刚才说奴婢饮得太痛快了,莫非,爷以为奴婢喜欢喝?”
“你不想喝?”她那表情可不像是不想喝的样子。
“当然,谁会喜欢喝药啊。”
赵玄佑蹙眉,她好像在回答,又好像没有回答什么样。
他在边塞掌兵七八年,经历无数风浪和凶险,竟是到今日才尝到了纠结犹豫的滋味。
“我不是说了,那避子药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为何非喝不可?”
男人追问得这样清楚,玉萦莫名有些心虚。
心跳不禁急促了几分,忐忑之中垂下眼眸,柔声道:“老太君赐的药,奴婢当然得喝。”
见赵玄佑眼眸中浓色未退,玉萦娇声补了一句:“爷最孝顺老太君了,奴婢不敢不听老太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