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选择了赵玄佑。
“殿下若是歇好了,臣就开始讲课。”
“讲呗。”
赵岐因为赵玄佑的激将法起了习武的决心,但对四书五经依旧没什么兴趣。
此刻赵玄佑离开了,他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
院里空出来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一张书案供裴拓使用,一张书案供赵岐使用。
裴拓本来挑选了些士子写的策论文章与赵岐赏析,见他这般懒散,于是改讲诗经,挑了《小雅·常棣》。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听着裴拓的诵读,赵岐撇了撇嘴,一副想笑的模样。
想想他那一个个不省事的皇兄皇姐们,所谓兄弟情,在权势和利益跟前,真有这东西吗?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
裴拓的声音很好听,在来行宫的路上玉萦第一次听到时,未见其人,便已被他的声音吸引。
厨房紧挨着书房,玉萦正收拾着锅碗,听着裴拓在屋中读诗的声音,又忍不住分心。
“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玉萦走出厨房,见房间的窗户开着,透过薄薄的窗纱,见裴拓拿着书讲得认真,赵岐却是哈欠连天,根本不听。
“殿下以为这一首如何?”
“不怎么样。我怀疑写诗的人,根本就没有兄弟。”
“兄弟同处一屋之下,矛盾自是难免,但平时打得再狠,一旦有外敌袭来,依然会同仇敌忾。”
“你确定?你有兄弟吗?”
裴拓淡淡道:“臣是独子,没有兄弟。”
“哼。”赵岐冷笑,“那你说啥,你一个没有兄弟的人在这里跟我讲解兄弟情,纸上谈兵,谁爱听谁听。”
裴拓不为所动,依旧温和地说:“每个人的见识都有限,所以古人云,读史可以明智。从自己的身上看得不全、不透,以史为镜,能从别人的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赵岐吐了吐舌头,显然没听进去。
裴拓续道:“此诗一章发端,兼具叙事和议论,讲的是兄弟之常,感慨的是不尽之意,殿下此刻未能感悟,或许殿下改日独处时方能解其中意味。”
“确实。”赵岐颇为难得的没有反驳裴拓的话,“这首诗虽然是胡扯,但有些诗偶尔读一读还是可以的。反正在这儿什么都品不出来,唉不止有裴大人在这里照本宣科,外头还站着一个偷师的。”
偷师?
裴拓的目光挪向窗外。